“哼，那老家伙以为把钱藏起来才，我就找不着了？明明每个月退休工资那么多，宁愿存起来发烂发臭，也不愿露一点给我，亏得我还是他儿子呢？！老不死的东西！……”

骂骂咧咧的说话声。

张子晁皱了皱眉，从门缝往外看，那是个在夏天也穿着皮裤的年轻男人。他双手拉着裤子站着撒尿，手机夹在耳边，跟电话那头的相好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张子晁打量了这皮裤男一会儿。发现他和他一般高，两人体型也相似。

他的衣服，他应该能穿得下。

特殊时刻，张子晁挑剔龟毛的毛病，只能屈服于现实。皮裤男这么大了还偷父亲的钱，啃老啃得如此理直气壮！就得有人来教训教训他！

此时，卫生间里只有张子晁和皮裤男。在皮裤男拉上皮裤的那一瞬间，张子晁猛地窜了出去，在他脖子上劈了一刀。皮裤男来不及呼救，就晕了过去。张子晁立刻把对方拖入厕所，毫不犹豫地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

“真是谢谢了。”张子晁从皮裤男的兜里掏出几百块钱。

虽然不知道这次变成人会维持多久，但他不想一直穿这人的衣服。有了这几百块钱，他可以买套新衣服，暂时先穿着。

啧，紧身皮裤和沾满了汗臭的上衣，真是一想起就寒毛直竖。

想是这么想，但从厕所走到服装市场，可不那么简单。

张子晁扒了皮裤男的皮裤和上衣，把底裤留给了他。没穿底裤就穿了皮裤，可想而知那摩擦，到底有多么磨人了！

张子晁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之痛，一步步往服装市场走去。大热天，再加上走得过于痛苦煎熬，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皮肤冒出来。汗液增加了皮肤和皮裤之间的摩擦。

等张子晁到服装市场时，脸色已经发白。他直接走入离他最近的店铺，拿起宽松的中裤和T恤。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老板这两件多少钱？”

那老板原本正在招呼其他客人，听到张子晁的话，赶忙转头过来，一看吓一跳！

这小年轻，嘴唇发白，满脸大汗。

“哎哟，我说你这是咋的啦？不会是中暑了吧？大热天，穿皮裤，你也能的，不你中暑谁中暑呀？！”

老板送往迎来，眼力过人，一眼就瞧出了张子晁的窘态。这小年轻铁定是不常穿皮裤，一时好奇尝了鲜，这回可就倒霉了。

“赶紧去换一换吧！”老板把张子晁推进了换衣间。

张子晁的确难受，他没想到只是一件皮裤，就把他折磨成这样。明明那小年轻，穿皮裤的模样那是游刃有余，怎么到了他这，就跟上了刀山下了火海一样？

折磨的还在后头！刚才张子晁穿皮裤有多利索，现在他脱下就有多么艰难。这跟他最初所想的没一点相似之处。他在厕所里扒皮裤男的皮裤时，多么简单呀。用力一拉，就下来了。可现在轮到自己，就跟是扒了一层皮似的。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张子晁终于换上了中裤和宽T恤。他盯着那被撕坏的皮裤，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穿皮裤！他简直要怀疑，发明皮裤这东西的人，是不是跟人类有仇。啧，这东西简直是对人类意志的最大摧残！

张子晁对皮裤心有余悸，突然就对把皮裤穿得溜的皮裤男，生出了一丝钦佩。

幸好皮裤的折磨已经离他远去，他的身体已经得到了解放。

既然身体已得到解放，那么此时张子晁想要做的就是解放自己的胃。

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县里，而他又幸运地在这个当口变成了人，他想做的就是吃遍一条小吃街。

从皮裤男那弄来的钱，除了买这一身衣服之外，还剩下不少。足够他敞开肚子吃个痛快。

此时已经天黑，小吃街的灯都亮了起来，人开始变多。吃得兴奋的张子晁完全忘记了陆时均的存在。

张子晁变成人之后，相貌恢复了上辈子的英俊潇洒，走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县里不少逛街的姑娘，看到他的时候，都忍不住犯花痴，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小声讨论着，这是哪个明星出街？

起初，张子晁还挺乐意。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牛，他都快忘记自己做人时是多么受欢迎了。他的魅力并没有因为投胎成牛而降低，这是个好消息。

可是，慢慢的，跟在他身后的女孩越来越多。这些姑娘边跟着他，边偷看，还边和身边的朋友小声讨论，更有些直接拿起手机，对着他就拍。

张子晁不胜其扰，在夜市摊上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这才好了些。

长长一条小吃街，他从头吃到尾，把想吃的都吃了个遍。

而另一边，陆时均久久找不到吉祥，这才想起卫生间内，那个说见到吉祥的人，赶紧返回去。

卫生间最后一间隔间，门还是关着的。陆时均使劲敲门，没有响应。门也未开，他等不及，直接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