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腾看到张晓已经醒了,便放开手脚整理自己的床铺。
张晓又躺了几秒,感到口渴难耐,只好起身下床喝水。他不知道现在已是周日的下午,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踩爬梯的时候腿一软踩了个空,无力的手也没能抓紧床栏。发出气若游丝的一声“啊”后,张晓摔了下去。
乔子腾见状连忙大步上前,伸出胳膊接住。人是接住了,但两人还是被冲击力带倒在地。
张晓趴在乔子腾身上,全身都又酸又软,再加上惊吓,一时半会动弹不了。
“没事吧?”乔子腾问,很快他察觉到身上的人热度惊人,他捧起张晓埋在他胸口的头,看到他面色潮红,眼神涣散。
“你发烧了。”乔子腾把张晓推到一边,自己先爬起来,这才把张晓半扶半抱地弄到自己床上躺下。
“好渴……渴……”张晓嘟囔着。
乔子腾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又在宿舍的桌子上翻翻找找寻到一板感冒药。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前,把水杯和药放在凳子上后,乔子腾在床头坐下来,扶起张晓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胸前,这才拿起水杯凑近他唇前。
张晓的嘴巴干得都起了好几块皮,可他才喝到两口水,乔子腾就把水杯挪开,把两片药放进他张开的嘴里说:“把药吃了。”
张晓乖乖吃了药,直到把水杯的水喝得一滴不剩,他才长长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乔子腾把张晓放到床上躺好,也许是感冒药有催眠的效果,张晓很快就睡着了。乔子腾从上铺把张晓的薄毯拿下来,也一起盖在他身上,这才抬起胳膊,察看自己胳膊肘的擦伤。刚才那一摔磕到了两只胳膊肘,还好张晓好像没什么大碍。
到五六点钟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返校了。同宿舍的同学们也一个个都回来了。
乔子腾摸摸张晓的额头,发现他已经退烧,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睡得很香甜。他决定不喊醒张晓,今晚先回自己家睡。
早上五点多,张晓突然就醒了。天空已微微发亮,室友们还在熟睡中,但宿舍外面已开始传来走动的声响。
张晓看着正上方的床板,想了很久才搞清楚状况,他慢慢回忆起昨天的一些片段,明白自己正睡在乔子腾的床上,而昨天乔子腾照顾着自己。他整个周末都在学校度过,因为家里没有电话,他也没有和妈妈联系,但他知道,妈妈应该不会担心,妈妈会认为他周末也在学校里学习。
乔子腾的被子特暖和,身体也感觉轻松许多,但他睡不着了,于是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他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六所遭受的伤痛,但他不愿意去回忆那个过程,他不能想,那一幕令他想要尖叫。于是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努力地回忆昨天乔子腾对他的关照,但他当时意识相当模糊,能想起的只有一些零散的碎片,似是事实又似梦境。不管怎么说,他又欠了乔子腾一次人情。
一直躺到室友们的闹铃声此起彼伏,张晓才起身,他把乔子腾灰蓝格子的床单重新铺好,捋得一丝褶皱都没有,把枕头的边边角角都扯齐整。又把被子叠得像刀工方正的豆腐块一样,站在床前审视了十几秒,才心满意足地洗漱去了。
一天都没有见到乔子腾,没机会向他道谢。而那些欺负他的人也没有来找他麻烦。张晓这一天过得还算平静。
放学后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回了自己家,他需要带一床厚点的被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