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有，刚才副经理已经展示过了。”小董弱弱地说，示意让棠新雪看电脑上的PPT。
是他和李峥修的偷拍照片，酒店大堂，两人站的很近，状似亲密。
还有他的邮箱发送附件给飞桓的截图。
“棠总，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苏映叠问。
“没有，你的拍照技术真的挺好。”棠新雪差点怀疑那张偷拍是P图的，完全看不出来照片里的两个人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见保安。
“至于邮件，我说是你PS的图或者说是别人登录了我的邮箱，都太苍白了点。”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要抛下我奋斗出来的公司抹黑自己的名声？”棠新雪顿了顿，“抹黑我踢走我又是谁最得利呢？”
他盯着苏映叠的眼睛。
苏映叠谄媚地对他笑。
梁肃冷声说：“小雪你别乱说，事情很快就会查清，我不会让你离开公司的。”
好像站在他这边似的。
棠新雪冷笑一声。以前他一叶障目总觉得梁肃可靠可信，但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研发部有人说：“梁总，虽然您和棠总是情侣，但要是棠总真的犯了事，您不能包庇啊！”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这是大家辛苦了这么久的成果，您不能就这么放过。”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啊。”
“梁总这是被绿了也甘之如饴吗？”（小声）
棠新雪心有点冷，却还是微笑：“我可以先停职查办。虽然这个项目我中间有带回家做过，但是这个邮件确实不是我发的，我也想知道苏副经理哪里来的我的邮件截图呢？”
后半句话他说得慢悠悠的，眼神从苏映叠身上飘到梁肃身上。
梁肃心里咣当一下。
梁肃和苏嘉什在书房做过，之后没有锁书房的门。
在一起七年多，棠新雪不对梁肃设防，书房的电脑也没有密码，打开邮箱也是自动登录的。
棠新雪完全没有立场背叛公司。
但是公司以外的、视棠新雪为情敌的苏嘉什有立场整死棠新雪。
“小雪，今天先到这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梁肃打断好似还想说什么的棠新雪。
“在公言公，梁总以后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我的好。”棠新雪深深看着他。
如果梁肃没有打断棠新雪，棠新雪就要质问苏映叠跟苏嘉什是什么关系了。
棠新雪走了。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人缘不好。
以前粘着林端云的时候，林端云的朋友都是他的朋友，相处久了熟悉了就自然了。
学生时代被梁肃照顾，梁肃纵着他不与人相交，到最后他虽然和梁肃形影不离，却游离在梁肃的社交之外。
别人都说棠新雪人如其名，是一捧雪，高冷不可接近。
如果不是他放任苏映叠代替自己接触研发部的成员，今天也不会是这样集体倒戈的局面。
棠新雪本来想开车回去，结果刚下楼就收到林端云的短信。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
棠新雪抬头，果然看见门口停着昨晚送他回家的那辆红色兰博基尼。
“哥……”
“上车，带你去吃午饭。”
他犹豫了下，最后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一脸失落的，怎么每次看到你都被人欺负？发生什么了？”林端云发现棠新雪有些低落。
棠新雪原本想自己回去慢慢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在安稳可靠的哥哥面前，肚子里的酸气自己冒了出来，一五一十地跟林端云说了。
小时候宠大的甜宝糖糖长大了变成又酸又苦的西柚，林端云气得不行。
又气别人欺负了他的甜宝，又气自己不在给了别人欺负棠新雪的机会。
他咬牙切齿地说：“糖糖别怕，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棠新雪点了点头，低声问他：“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人际交往一团糟糕。”
“没你的事，以前班上的同学们不都很喜欢你吗？”林端云安抚道，“你这几年没有好好去交朋友吧，是你前男友把你困住了。”
“我也有错，以前把你看得那么紧，又突然消失。你害怕了是吗？”
棠新雪说：“是，连你都会突然消失不见，更何况别人呢？”
“勇敢一点吧，糖糖，”林端云没忍住撸了一把弟弟的头，“你不应该孤独。”
林端云带着棠新雪去了小时候家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以前他们两家经常一起去那里下馆子，十年了这里还没有倒闭搬迁，只是生意有些惨淡。
棠新雪拉住林端云的手，跟他并肩走。
“哥，我要吃糖醋鱼和红烧排骨。”
“好好好，糖醋鱼红烧排骨柠檬鸭麻辣小龙虾是不是？”
“哥哥最好了！”
擦肩而过的男人猛地回头喊住他们：“云妹！”
说来羞耻，林端云出生之后，林家爸妈一直想再要一个妹妹，就给林端云起了个小名叫云妹，希望他能带来一个妹妹。
后来林端云的小名在学校家长会暴露，被纪颖达他们知道了，迫于他的武力没有人敢喊，但是自从他黑皇后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私底下都喊他云姐。
出国后傅恩霈改口喊他莱斯特了，现在会喊他云妹的只有他父亲。
棠新雪感觉自己拉着林端云的手被紧紧握住。
林端云对父亲的观感有些复杂。幼时父亲对他很好，可以说没有一点不尽责的，但是另一方面，维持着幸福家庭好父亲人设的林茂哲背地里却对母亲不忠。
棠新雪晃了一下他的手，他平复心神面对着林茂哲。
“爸，好久不见，你和奶奶还好吗？”
林茂哲比起以前老了一点，有白头发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好，挺好的，不过，你奶奶已经去世几年了。”
棠新雪用力握住林端云的手。
林端云说：“好，回头我去看她。”
“你跟小棠还是这么要好，让他带你去吧，你们一起去看看奶奶。”林茂哲想靠近一点他，又有些拘谨，“你们一起吃饭，爸爸吃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端云：“我明天……明天回家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