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苏慕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嗓子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听到开门声,苏慕晨艰难转头,看到夏铭殇端着一碗药走到自己床前:“师弟,你终于醒了。”
夏铭殇依旧笑得阳光灿烂,就仿佛昨日他看到的那个冷峻的面容只是幻觉。
苏慕晨不语。夏铭殇把药碗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扶着苏慕晨靠在自己胸前,还贴心地为他搭上一件轻薄的青衫,苏慕晨脸瞬间通红,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
夏铭殇假装全然未觉,一本正经地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
药很苦,是苏慕晨前世今生从未尝试过的苦涩。
苏慕晨喝了几口之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苦涩,闭口不再配合。
“嗯?师弟要乖乖把它喝完,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这药才能快些恢复。”接着又道:“唉,你看你身体本来就这么虚弱,还非要让自己淋雨,生病了吧。”
夏铭殇这话说得极为理所当然,面对受害者,没有半分做错事后要道歉的自觉。
苏慕晨瞥他一眼开口道:“那师兄以为,下次雨天,我们叫上师尊一同去树上赏雨,如何?我定会向师尊说明是谁想出来的风雅情||趣,断不会抢了师兄的功劳。”
夏铭殇:“……”
夏铭殇见苏慕晨不肯吃药也不强求,索性把药碗放回桌子上,扶着苏慕晨靠在床头,自己则转身半蹲在床前,笑得贱兮兮地解释道:“师弟,我不是故意把你放在那里不管的。都是大黑,啃了我的兰花,还把我刚种下的兰草给刨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夏铭殇说得义愤填膺。
苏慕晨无奈:自己做错了事把责任都推给别人……呸,别狗,不靠谱。
夏铭殇见苏慕晨神色没有半分缓和,眉头反倒皱地更深了。于是,笑得更加殷勤道:“是师兄的错好吗。”
转而又道:“秋千已经给你做好了,等你病好了,师兄就带你去结熙林中看,好吗?”
提到那秋千,夏铭殇见苏慕晨脸上神色有一瞬好转。于是,抓紧机会哄道:“所以师弟要把这药喝完,我们就能快些去看了。”
苏慕晨刚刚有所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喝。”
夏铭殇:“……”
之后几天,夏铭殇专程去望星峰向玄默讨要了一些蜜饯,每次来喂苏慕晨喝药时,都是连哄带骗,连追带赶,像足了追着自家小孩喂饭的老母亲……
苏慕晨也很无奈:他要怎么向夏铭殇解释,烧退了就可以了,感冒这种事无论吃不吃药,一周之内都会好的,真的不用一日三次都要喝这苦的要命的药啊!
这日,听说夏铭殇被叶寄北打发去望星峰取酒,苏慕晨在沉渊阁开心地即将翻身农奴把歌唱,只见叶寄北单手托着药碗,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得一派仙风道骨,好不潇洒。直把苏慕晨看的一阵透心凉心飞扬。
叶寄北走到坐在窗下石凳上正在看书的苏慕晨身旁,把药放下。
养病这几日夏铭殇不许他出去,所以他在自己屋中也懒得把衣服穿的完好,此时的他只着一件薄薄的雪白中衣,大半胸膛袒||露在外面。
苏慕晨正要起身向叶寄北行礼,便被叶寄北轻轻按下,随即坐在了苏慕晨对面的那张石凳上。
苏慕晨看的还是那日那本修仙心法,叶寄北瞥了一眼,随后看向苏慕晨,问道:“可有疑惑?”
语气一如往常那般不冷不热。
这几日,苏慕晨照着书中的吐纳方法打坐确实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神识也清明了不少。于是道:“尚可。”
叶寄北点头。随后叶寄北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背对苏慕晨,面上神色稍有犹豫,继而道:“我且问你,如若某日,路遇二仙魔对战,不分高低,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