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凡尘之中，锦觅似乎就没停下话头。

恰至城门之处，凡间暮色而来，晚市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热腾腾的豆汁儿置于锦觅眼前，锦觅微愣，“我不饿。”

“我也觉得你不饿。”若真的饿，又怎能喋喋不休的说这么多的话，但润玉只觉得她需要喝些什么，不然嗓子疼，又得折腾起来。

“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确实是想去看看那位东海小公主的。”锦觅复又斩钉截铁的一句，“指腹为婚也是可以的。”她原是想约了彦佑，但看彦佑这顽固性子，恐怕鲤儿都有孩子了，他还是个孤家寡人，那岂非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似润玉昔年一样。

等啊等的，等自己的另一半出生。

太造孽了。

想到此处，锦觅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头。

润玉只是微扬起嘴角，听着锦觅呱噪声音，却也不接话，直到入了这洛城之内，才问了句，“去哪儿？”

往日里锦觅下凡来除了处理水族中事，则就是吃喝玩乐，而今她这水神也不必当了，自然开开心心的吃喝……她欲张开的嘴因旁侧之人这风度翩翩的模样儿戛然而止，“去，去书斋吧。”

她轻咳几声，眼角余光瞧出了润玉的打量，连忙解释道，“我是去给元君选几本书，省经阁的东西虽然多，但元君觉得看腻了，还是要看些有趣的。”

润玉不语，只是哑然一笑，“随你。”

过酒肆时，后头那女子似磨磨蹭蹭，他也不急，问了句，“这是什么酒。”

“果酒果酒！”锦觅突然兴奋起来，“这就是春日的桑椹子酿的，再加些蜂蜜……”她啧啧直叹，似说的又不是酒了。

“其实葡萄酿酒也很好喝。”

猝不及防的，锦觅笑容僵硬了，身子下意识打了个颤，“不好喝不好喝的。”

锦觅从没有走的这么快过，过东市至西市，书斋终于还是到了。

反而于这夜色朦胧之间，听的阁楼歌声，依侬辗转，千娇百媚……

他捧着一本仙凡奇情，暗暗发愣，不过翻了几页，倒忍俊不禁了，“公子可是喜欢这话本？”那老板陪着笑脸，好一番吹捧，说这书如何的好卖，故事情节多么的有趣。

润玉不过微瞥那已染了灰尘的书，下头还积这不少一样的，那老板脸上一红，“这书确实不好卖，公子若喜欢，便宜些卖你？”

润玉从不知自家叔父除了能编折子戏外，还能写这种书来。

待他回身时，锦觅人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