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锦觅绝不置信,这话是从润玉口中出来的。
她费尽全力想要推开润玉,不过迈出两步,至落星潭畔,身后力道却猛然又拉住了她,她来不及细想,柔荑微起,掌心光晕落在身后那人眼前。
润玉眼疾手快,长袖扬起挡住那灵光些微,步子下意识退后。
待再抬头时,他眸色黯淡,那拦住术法的右臂,微微颤着,“你要杀我吗?”
“我不是……”锦觅一时眼眶通红,脸颊温热滑落,她泪眼朦胧便要上前去查看润玉可有受伤。
“觅儿当心!”且听润玉喊了声。
她还未反应,脚下一滑,踉跄一步,随着那适才星子猛地跌入那落星潭中。
皓腕处绽着淡蓝光晕将她笼住,她腕上人鱼泪随波澜落下,她想也不想便伸手往那潭下去,却还没等握住那冰凉之物,水雾风华落在她周身。
她回头,见着他轮廓分明,隔着水色,他的瞳孔越发深邃,她许久未曾这样看他的眼睛了,仿佛里头蕴着许多旁人都看不懂得东西,就算是她这个与他三百年同床共枕之人,也是不懂的。
润玉伸手忽然拉住了她,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那串缓缓下落的人鱼泪,那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微起潭中波澜,那人鱼泪随那波澜往上,直到被他握在掌心,他又顺势绾在锦觅手腕之处。
淡蓝光晕衬出她的凝若玉脂,与这水下越见分明。
“你的翊圣玄冰刃已交托于我,投桃报李。”那日他言语还在耳畔,戏谑一言,仿佛都忘了那翊圣玄冰刃是他拿走后怎么也不还的。
锦觅那时把玩着套在腕上,扬起头来,笑着问他,“这么好的宝贝,你就这样给我了?”
他笑而不语,良久才道,“这算什么宝贝,我还有一样,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嗯?”她微挑眉,靠着凭几的身子随意躺下,恰靠在他膝间,微弱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手腕之上,她还扬着,润玉垂眸,瞧着她,听她轻声着玩笑言道,“快交出来。”说罢,抿唇轻笑,衣带上的宫绦摇曳着。
润玉沉吟许久,似细细思索很久,俯身缓缓往下,气息笼在她的唇畔,良久,才开口,“我的觅儿,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最珍贵的宝贝。”
锦觅听此言语,娇嗔一声,“啊,你哪里学来的?”却偏生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她扬起手腕,瞧着那串人鱼泪再不肯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