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话:“不可说。”是一直在角落的阎惶走到宁晷身后说的。
要不是听到他说话,宁晷还真的忘了有这位大哥的存在。
正好宁晷也不知如何解释,道:“你介绍的那位神婆显灵了,但是这只是暂时性的,我还要去一趟地方找一味药,时间紧迫我就不多说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宁槐。”
徐空青听到是神婆的功劳,也没有太多的怀疑,道:“去哪,安不安全,危不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徐空青说不下去了。
宁晷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心。不会有危险的。”余光瞟到角落的阎惶,有这位阎罗王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宁晷又跟宁槐寒暄了几句就出来了,把三花绑在大门口叮嘱道:“三弟,帮我看好家,回来给你肉吃。”
三花欢快地摇尾巴,目送他离开。
徐空青在他身后远远喊道:“两天内你必须给我回来,否则我不管小槐了。”
宁晷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消失在转角处。
卜谷山不远,出了城走一里路就到了山脚下,刚到春天,整片山林却没有一枝嫩叶,树枝光秃秃的,只剩没有小鸟的窝,宁晷顿时心生一丝寒意。
宁晷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雪白的手掌横在面前,阎惶一路跟在宁晷身后,倒是宁晷把身边大名鼎鼎的阎罗王给忘了个干净。
见他没有出声,眼睛目视前方,随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
前面有一队官府的小兵正在唠嗑,大概是为了防止盗墓贼靠近,才派人在山头巡逻,有一名小兵准备转过头来,宁晷立即抓起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跳进旁边半人高的灌木丛里,
前方的小兵往灌木丛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
其中最前面的一位看似是领头人说:“巡了一天都累了吧,原地休息。”
阎惶的手还被用力地抓着,他没有挣脱,手指往宁晷的手腕敲了几下。
宁晷才发现自己无礼的手,飞快地放开了他,道:“真不好意思,幸好没被他们发现。”
“无妨,他们看不见我。”
宁晷:“……”瞎操心了。
宁晷看着他的侧脸,也不知道怎么的,手不听使唤地伸出食指戳在他的脸颊,从指尖的触感感受到他的皮肤很滑,细腻,而且冰冷。
还期待着会不会暖呼呼的。
他是鬼,怎么会暖呢?
宁晷在心里嘲笑自己。
阎惶没有异常不习惯的反应,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宁晷。
后者尴尬地咳嗽一声,收回手,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是……”然后手指指到不远处的树枝上的一只蜘蛛,道:“我只是想说那里有只蜘蛛。”
对,没错,话题转得很自然。
阎惶没有转头看那只蜘蛛,而那只蜘蛛好像受到了什么痛苦一样,卷成一个小黑团颤抖着,最后在自家网上咽气了。
宁晷摸摸自己的喉咙,没事,脖子还在,呼吸还算顺畅,就是被吓得有点心跳加速了,应该不会像那只蜘蛛的下场吧。
“原来你是断眉啊。”宁晷道,刚刚近看发现的,他右边眉毛尾端断了一截,还有一条小小的疤,不近看看不到疤痕。
“嗯。”
过了好一会,宁晷又问:“天生的吗?听说断眉寓意不好。”
“被恶灵抓的,如何不好?”
“......”竟然敢剃阎罗王的眉毛,这恶灵也是不怕死的主。
宁晷道:“听说也没具体说,不用太在意,他们是不打算走了吗?”他们在草丛里有好一阵了,宁晷拿出柯世元给的地图,道:“要去古墓必须要通过这条路。”
一队小兵直接在路上开起了赌场,分别四五个人围一圈,足足把整条道路堵住了。
卜谷山已经被封山,不会有人靠近,闲惯了的巡逻小兵们总要找点乐子,看情况是太阳不下山都不会走了。
宁晷还在苦恼怎么过去,突然脑子一闪,对身旁的阎惶道:“你会不会那种叫鬼遮眼的法术啊?”
阎惶没有想到这人突然会这么问,鬼遮眼是个小法术,随便哪只鬼都会用,他自然也会。
“会。”
“那太好了,你给他们遮个眼好给我过去吧。”宁晷支使起来还真的不客气。
“不可。”
“为何?”
阎惶道:“鬼遮眼只是对时运低的人有效,那边一众男子阳气太重了。”
“啊,哦。”宁晷听他的解释好像很有道理,“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阎惶手中化出黑伞,“撑着,他们就会看不见你。”
宁晷拿起伞打开撑起来,往上一看不由得惊叹:“你这把伞看起来是挺新的,就是裂的一个大口子太影响美观了,需要我帮你补补吗?缝缝补补的事我特别拿手。”
黑伞里出现一条裂痕透入的光线,像极了宁晷那次北上办案时幸运看到的极光,黑暗的天空似乎被撕开一个口子的绝景。
宁晷撑起伞后,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先是小心翼翼在小兵面前摇晃,确定他们看不到自己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