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黎非珩连着九日夜夜无梦,倒是天相借着平时浇花砍柴的功夫和院内的杂役们混了个半熟。
“哎,阿草,这么早,又去看广玉兰?”同寝的壮汉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
天相点点头:“广玉兰要开了。”
那壮汉“哦哦”了两声,也赶紧一同穿衣下床往外走去,他和天相一路把沿途的花草树木修了,
闲聊道:“之前我在外家干活,前几天突然就给我提拔到内家来了,这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内
家之前的人为什么想不开都走了。”
天相诧异,“都走了?”
阿牛点点头,“听石燕姑娘说,换了一大批人呢,几乎都走了。”天相手里的动作不停,“肯定
是出了什么事吧?”
大牛点头,“我猜也是,只不过她却不让我多问了,说知道了可能性命不保。”天相露出惊讶的
表情,“石燕是哪家的姑娘?是这的‘老人’吧?”
大牛黝黑的脸上兀的出现了两抹红晕,支支吾吾道:“是锦麓夫人的。”天相了然点头,调侃
道:“哦~,大牛哥这是‘暗撒相思豆’了。”
大牛猛地给他后背来了一巴掌,“别,别胡说。人家哪里是我能攀得上的,不过平时多聊了两句
罢了。”
天相不置可否,见远处锦麓夫人后面跟着一个贴身侍女款款而来,便对大牛道:“噤声!你心上
人来了。”
二人低垂着头弯腰站着,待他们路过,大牛情不自禁的望着石燕的背影发起了呆,没想到石燕也
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锦麓夫人皱眉唤了石燕一声,她便忙加快步伐走远了。
大牛抓住天相的手结结巴巴道:“她,她看我了!”天相笑他,“那是,不看你难道还看我
么。”大牛忽然低落道:“说不准真是看你呢,我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不如你会疼人。”天相
拍他头,“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要真心喜欢,就去追求人家才是。”他低声讷讷,“她...她会
看得上我?”天相道:“你不去试试,人家还真看不上你呢。”
大牛闻言,眼中似乎燃起了两团充满斗志的火焰,他挺直了胸膛道:“好!多谢老弟点醒我,我
这就去试试!”说罢便丢了剪子大步朝石燕离开的地方追去,天相在他身后伸手欲拦,最终还是
摇了摇头把手放下,感情一事最难为外人决断,还是随他去吧。
没想到一直到入夜,也没见大牛的身影,天相不禁有些担心他,而黎非珩那里依旧没有遇到邪
祟,这几日过的十分安稳。
次日,大牛依旧没有回来,院内出了事。
石燕不见了。
天相眉心直跳,暗道他们二人该不会是私奔了吧,转念又想大牛是个忠厚老实的人,除非遇到了
非常情况,不然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而且他们二人灵力低微,又能跑出多远。
众人从早晨一直找到傍晚也没有找到他们,也都是奇了怪,只能听黎非珩下一步指示,黎非珩却
反常的意思了两句,让众人散了,没有追究下去。
倒是锦麓夫人神色焦灼,勉强说了几句便回房歇着了。众人只觉得她是少了贴身丫鬟一时还不适
应,伤心些也是正常的。
天相收到了黎尘的第一份信,上面涂涂抹抹划掉了许多,最后只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十日已过。
天相心想被人牵挂的感觉真是不错,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把符咒折起来收在怀里,驾轻就熟
的出门去寻黎非珩入梦。
天相化为白猫,兴致缺缺的坐在黎非珩身边等他入睡,黎非珩显然也已经熟悉了他这个模样,并
不感到惊讶,很快便沉沉睡去。
天相踩着猫步在他房子周围绕了两圈,发现今日格外安静,连一丝虫鸣都听不到,而黎非珩也睡
得格外沉,前几日天相想打他,他总能惊醒,今日天相假身打他,只皱眉闷哼了一声,并不转
醒。
看来那邪祟终于耐不住性子,来入梦了。
天相忙在周围步下了数道结界,随后化为一缕烟飘入黎非珩梦中。
黎非珩这次不在院落小道上,而是自红曼纱帐内醒来,现实生活中已经疯了的芸稔此刻正笑盈盈
的搂着他,“夫君,芙蓉账暖,一刻值千金呐。”
黎非珩不知这是那邪祟为了戏弄他幻化出的景象,以为只是寻常春梦,于是一个翻身把芸稔压到
身下开始褪她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