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沈愿已经不见了。
此刻的沈愿又绕过了几个弯道。
终于得偿所愿看见了反派。
他被迫跪在地上,脊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一奴役站在他身后,高举着马鞭又要落下。
沈愿眯了眯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尤里乌斯没有睁眼。他只当身后的人打累了。
反正想他这样命如草芥的奴隶也不会有谁愿意相助。更何况,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逐渐混沌,脸被一双柔软的手拖起。
尤里乌斯费力睁开眼。
一双琥珀色,清透的像琉璃珠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和怜惜看着他。
反派比想象中的更好看。刚才斗兽场上遥遥一瞥,没能看出他十分之一的美貌。
他眼型狭长,眼尾带着一点自然的粉色,瞳孔是水洗过的天空一样的湛蓝色。
一旁的奴役惊恐地握着马鞭的柄,柔韧的鞭身节节断裂,散落一地。
“抱歉,我来的太迟了,”沈愿揉揉他的脸,丝毫不嫌弃他的脏乱,“跟我回家,嗯?”
***
角斗场的负责人是个有眼力见的,听说沈愿来了,专门备下了休息室。
沈愿没骨头似的卧在榻上,和1221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把尤里乌斯带回来的时候惊了众人,在诸多讶异的眼光下,他让自己的贴身奴隶把尤里乌斯带下去捯饬捯饬。
“系统,你给我找的这个身体到底行不行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累?”
这才走了几步路。
1221先是沉默:“宿主你就勉强勉强吧,你现在占用这句身体,自然就继承一些身体主人的习惯。”
沈愿还想再说什么,房门被打开了。
尤里乌斯被奴隶推进来,脸色比刚才还惨白了一个度。
不过捯饬得还是不错的。
他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伤口碰了水,疼得难受,尤里乌斯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沈愿忙扶住他,冷声问:“谁让你碰水的?”
尤里乌斯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不都是他吩咐的吗?现在装什么好人?
沈愿的奴隶会错了意,以为沈愿给自己找了个娈童,他一边粗暴地给尤里乌斯洗刷着身体,一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恶语相加。
沈愿默了,前因后果猜了个明白。
他睨了一眼奴隶,眼神冷锐:“自己下去领罚。”
赶走了室内一干闲杂人等,只剩下了沈愿和尤里乌斯两个人。
“把衣服脱了吧。”沈愿微叹。
尤里乌斯露出“果然如此”的嘲讽脸,没动。
沈愿不是个有耐心的,但想到面前是自己的恋爱对象,还是不由地软了语气。
“我替你上药。”
尤里乌斯坚持不动。
沈愿“啧”了一声,不再和他好言相劝,把人按到榻上,扒下了他的衣服。
尤里乌斯一身伤,本就是强弩之末,怎敌得过换了芯子的沈愿。
衣服三下五除二被扒掉,露出了可怖的后背。
少年原是贵族出身,肤质凝练,此刻却布满了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伤口周围微微泛白,是浸久了水的痕迹。
“对不起,”沈愿一边上药,一边和他解释,“我没想到他们会误会,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背后擦药的手轻轻的,是他许久不曾体验的温柔。
大概没想到沈愿会道歉,尤里乌斯愣了一瞬。
上完药,沈愿帮他套上衣服。
虽然沈愿愿意无条件宠溺他的恋爱对象,但他也很讲民主。
拖着腮,手肘撑着小几,沈愿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留下来,没有尊严,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能报仇。
跟他走……尤里乌斯自以为很小心地瞥了一眼沈愿,抿抿唇。
突然,他单膝跪下,握住沈愿的指尖轻吻。
“我愿意,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