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收了花,三人也没多作停留,直切主题。
“关于岭南的这次饥荒,你们怎么看?”
薛麟:“这是个好机会,殿下可得好好把握。”
“你有什么看法吗?”沈愿斜倚在小轩窗边,看着薛麟,挑了挑眉。
“臣不才,有一拙计。”薛麟说,“岭南的饥荒乃是天灾,此情之下,不如先开仓放粮,稳住流民。岭南手工业发达,我们再以官府的名义收购他们多余的产品,以粮易之,可好?”
沈愿思索着,这个办法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摸了摸下巴,转头问姜行止:“你觉得呢?”
姜行止没想到沈愿会突然转过来,对薛麟的一个白眼还没翻完,半干不尬地卡在一半。
他这是什么表情?沈愿难以言喻。
姜行止清了清嗓子,稳了心神,顶着厚如城墙的脸皮对着沈愿一本正经:“我觉得此言不妥。”
“哦?为什么?”
姜行止:“若是按照他的方法来,我敢保证,岭南的灾民一颗米都收不到。”
“此言何意?”薛麟皱眉,略有不忿。
姜行止看了他一眼:“所有人收到消息都会想怎么去解决岭南的饥荒,稳住局面,甚少有人会往深处想。”
“岭南一直以来,虽然没有千金之家,但也少有冻饿之人,起原因在于他们的气候和土地都比北方更适合耕种。”
“北方的生产力一直落后于南方,直到几年前,铁器在北方的流传,才扭转了这一局面。而岭南故步自封,依旧采用刀耕火种,生产力自然相较落后。”
姜行止说着,停下来抿了口茶,他的杯盏有些空了,屋内的侍女已被沈愿屏退,沈愿便亲自给他添了水。
姜行止简直受宠若惊。
沈愿:“你继续说。”
“那这跟岭南的饥荒有什么关系?”薛麟有些心急。
“当然有关系,不然我在这唱戏吗?”姜行止又翻了个白眼,这次倒是翻了个完整,“岭南地位偏远,算是蚬国的管辖地,只不过前两年蚬国被吞并了,岭南一时成了无主之地。”
“而一块位置偏远的无主之地,又会是什么样?”姜行止玩味地转转杯盏,“你自己慢慢想。”
“你是说……当地的官员?”薛麟一脸不敢苟同“你非亲眼所见,勿要以讹传讹。”
“呦,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坚持着你那礼制道德啊?”姜行止也是醉了,“那你且看好了。”
天子派发的赈灾物资早就在不知道谁的房里放的积灰了,天高路远,天子的手也没那么长,这事才可以办的如此顺利,而这流民北上,背后多半也是有人在做推手,就是不知道是谁,想从这乱世中夺一杯羹了……
薛麟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沈愿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