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来临,之后的每天都是周末,虽然没有了学校公费的假期旅行,唐灼见就当是可以有一整个寒假在家好好休息了。
除此之外,他收到了来自院长的信息,《沙塔》确认定档元宵节,到时候导演希望他在首映之后演唱主题曲,还将具体情况一并发送给了他。
但他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才刚刚放假第一天,本来唐灼见还躺在床上做梦,就被一阵阵疯狂地砸门声吵醒,他很不高兴地裸着上半身就去开门了。
“都十点了还睡着啊?”
门外的是房东阿姨,还是穿着那件黑底红花的大长裙,披着一件羊毛大衣踏着一双红色高跟鞋,他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是个清洁工修理工之类的人。
“怎么了?”唐灼见打着呵欠问,本来就是被吵醒,却还要装作没关系,真的是心里有一百句MMP想一句一句地说。
房东阿姨二话没说就进来了,带着这个男人径直走到洗手间,在里面嘀咕了几句又走出来,直指着唐灼见说:“我好久以前就给你说过了,嘞个厕所洗完澡过后要拖一哈地板,不然地板要坏,你看嘛,地板都泡烂咯,真的是,不是你个人的房子,不晓得珍惜嗦?”
房东阿姨用着她那一口标准的成都话说到,唐灼见都懒得看她,只敷衍地点了两下头,又坐回床沿将头埋进膝盖中间。
“哎呀跟你说话你听到起嘛!”房东阿姨见唐灼见一副根本没有要听的样子就急了,过了拍了他两下,“我找了师傅过来修,刚刚师傅看了一哈,那块地板要换哈,一共一千四,你要付哈,早就跟你说了要注意到,勒下安逸了嘛!”
闻言,唐灼见瞌睡终于醒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道:“我住进来的时候那块地板就是坏的。”
然后房东阿姨不高兴了:“啥子坏的,上个房客走的时候好好儿的,咋个可能是坏的,小唐,你咋个可以勒个样子喃?弄坏了就赔嘛!”
唐灼见有点烦,皱着眉头道:“我说了,不是我弄坏的,自己找上个租客去。”
“小唐我现在咋个才发现你还有点不讲理喃?你还是个学生哒嘛,老师没教过你做错事勇于承担唛?”
唐灼见懂了,这大清早的就是来找茬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站起来,一米八的身高瞬间给了房东阿姨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冷着脸说:“不关我的事,别找我扯!”
房东阿姨也不生气,她只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到:“你要勒个样子,那我就只有从你押金里面扣了。”
当时押金三个月,押三付一,基本接近1500,她如果从押金里扣,基本就是冲着不想退押金去的了,唐灼见恼了,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她:“阿姨,您年纪大了,这么冤枉我,不好吧?”
“啥子年纪大咯,诶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撒,咋个还不敢承担了喃?早晓得当时不得租给你了嘛!我看你多乖的,结果勒么个人嗦。”房东阿姨指着他,还让一起进来的男人评评理,但那个男人没有说话。
“弄坏东西不赔,每天还吵,半夜三更还吵,晚上就晓得敲你那个琴,敲敲敲的,唱歌,哎呀晓得你唱得好,想唱嘛个人去卡拉OK唱嘛!勒是居民楼哒嘛!”
“真的是,现在的小娃娃越来越没得责任感,没担当!”
唐灼见的意思是,吵到她真的很抱歉,但他每次洗完澡都会拖地,从他来这地板就这样,不是他弄的,不可能赔,房东阿姨的意思是不赔就扣掉全部押金。
得,唐灼见暴脾气上来了,直直甩了一句:“我不租了,你爱咋咋。”
房东阿姨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乐呵呵地说:“你不租我还不想租给你了哟,搬搬搬,明天就搬起走,反正押金是不阔能退的哈。”
说是找人来修地板,结果就进去看了两眼又走了,唐灼见泄气地坐在床上。
大清早的,都什么事?这么便宜的房子还哪里去找,本来想享受一下寒假的,还要重新去找一套房子,这么想着,唐灼见更烦了,一脚狠狠踢过去,愣是把这个不大的衣柜门给踢凹陷进去。
然后他突然有了眉目。
行吧,他是个谁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谁好过的人。
一下午唐灼见便收好了自己的大部分行李,他的东西本来就非常少,所以这个小单间才能容纳进他,除了衣服和日用品,也没什么太多别的东西了,两个29寸的箱子装下去绰绰有余。
他对于家人的概念不太懂,但是对于家还是很有依赖性,但这个家仅限于睡觉的地方,就是出去嗨了一天至少知道有个地方能容他畅快洗个澡,一身轻松毫不拘谨就够了,如果这点做不到,那就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了。
收好东西唐灼见就开始犯愁,他可以回寝室,可是他一百万个不愿意,但即使不愿意,也毫无办法,最终无奈地把箱子搬回学校。室友都陆陆续续搬出去出,这一回寝室才发现没电也没水,地上全是灰,床上还铺着一层毛茸茸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蘑菇?
成都这鬼天气,寝室这鬼一楼!
唐灼见骂了一声,搬起箱子就叫了出租跑录音棚去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唐灼见没去找别寒,而是先到了其他几个人在的这边客厅,将两个行李箱往地上一放,委屈而不失威严地说。
朱群飞工作之余出来上洗手间,惊讶地看着他,愣愣道:“哇靠,咋滴兄弟,您这是要出家了啊?哪座庙呀?逢年过节要来拜拜您不?”
“出你大爷啊,我被房东赶出来的,你家里还有空床位吗?收留我几天行不?”唐灼见把行李箱推到一边靠墙,防止挡住路。
朱群飞想了想:“床位没有,床倒是有,不然你跟我挤一挤?一米八应该够了。”
“那你梦游吗?说梦话吗?打呼吗?磨牙吗?踢被子吗?”唐灼见盯着他。
朱群飞眨了两下眼,将视线投给了唐墨砚:“你家有空床位吗?我家可能容不下这尊大佛。”
唐墨砚扶额:“我有个房间里面放了上下床,不过有一张床是佣人在睡,你介意吗?”
“不介意。”他都快露宿街头了还在不在乎什么佣人,几个人睡一间房,只管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