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你最好回去。

——奥斯卡·王尔德 《莎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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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那天的厂房置于刘长北的掌控之下。他作为俊北造船厂的老板，有条件通过驱散员工、关闭监控的手段，选择一个已经闲置较久的空厂房，实施犯罪行为。”陈澄开口，说起他对厂房的看法。

“再者，厂房的焚烧痕迹以及门口的新鲜泥痕都证明在当天，厂房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起码能说明，昨天、确实有人到达过那里，启用了、这间、闲置已久的D-02号厂房。”

陈澄见秦岩衣服料的摩擦声，嚓嚓嚓嚓……那熟悉的节奏让陈澄意识到秦岩又在“弹钢琴”了，他甚至能想象得出秦岩的手放在大腿面上，开始不自觉的敲击的画面……

他又开始走神了，他的话语开始磕磕绊绊、甚至渐渐停止……

他听到嚓嚓声停了下来。

“继续说啊？”秦岩听到陈澄的语速慢了下来，到最后竟然没声了。总不能是站着睡着了吧?

陈澄恍然，居然走神了。

“还有放在角落里的煤，从积灰的程度看，刘长北的杀人，应当是预谋。但他的焚尸行为可能只是一时的临时起意，他在失手杀死陈柏之后，出于慌乱，意图掩盖罪行，此时正好看到那里有煤，所以选择了焚尸。”

秦岩皱起眉头，陈澄的这些言论让他怀疑陈澄当时究竟有没有在开会？还是说他虽然人在那里但又开始神游了。

“那关于血迹呢？陈柏的血迹。王洋和曾法医都没有在现场发现致死量的血液。”他不自觉用手抓抓头发,天哪，徐峰究竟找了个什么人过来，这还能教好吗？

“那并不能证明什么，”陈澄说，“也许他只是把人扎晕了，而且现在没有经过仔细的勘察，初步没发现血迹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秦岩被他的固执打败了，他终于遇上了一个比他还要偏执的人。

不，不能放弃，他想起徐峰。他还想试试，陈澄能不能依靠自己悟出关键点。

他仔细的回想当时开会时每个人所说的话：“那么你对刘海儿和粉圆儿的说法有什么看法吗？他们都提到了味道。”

“味道？”陈澄疑惑。

“是，味道。”秦岩肯定，都提醒到这种地步了，拜托你醒醒吧。

“……是说当时的仓库里没有烧焦的味道吗？”陈澄还在固执己见，“但刘海哥同样说过，那里有一扇窗户。如果在焚烧的同时，将窗户打开，那么等我们到达现场，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现场没有那么浓郁的气味了。”他振振有词，越说越加肯定，企图说服秦岩。

秦岩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陈澄抓不住重点了。

“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嫌疑人有罪论的基础上，是吗？”

陈澄突然怔住。

刚刚的振振有词，瞬间不复存在。

秦岩眉头皱得很紧，他伸手把自己的衬衣领口解开，想透口气。他实在弄不懂为什么，徐峰会选这样一个人并且专门把他领进队。还声称这个人是他的接班人，还说很像他？秦岩实在无法想象，难道当年的徐峰就是这副模样？

“你这是偏见，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是哪年毕业的？”

这种嫌疑人有罪论的说法，在他上学的时候曾经很流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经被时代所淘汰。刚刚从长丰警校毕业的陈澄身上会出现这种问题，他实在无法理解。他之前去进修的时候，第一课讲的就是这个，这是现在司法相关课程很重要的一部分。

陈澄抿了抿嘴，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犯这样的错误了。或者说，也许在学校里，他曾经一直在犯这样的错误，只是之前在学校不明显而已。现在进入到实践当中，这个思维上的错误被放大了，以至于在一天内被徐峰和秦岩两个人接连点名。

但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错误，在实践中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