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禁止人们见他。

——奥斯卡·王尔德 《莎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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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澄被他的声音唤回了思绪，见他这幅表情，嘴角抽动……

“做作。”他无声吐槽，秦大队长又在唬人了。

“也不算是有矛盾。”旁边有人接话，“应该说是我们科一和科二之间的问题。他们科一，总是看不上我们科二。你瞧瞧，她连我们科二的大门都不愿意跨进。”男人轻哼一声，“哪怕有公事，进来吩咐一声，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走，好像我们科二的空气里面弥漫着毒气一样。”

陈澄想起刚刚陆爱玲说要在外面等他们的话，确实有点。但这种事情往往都是相互的，谁也不愿意长久待在一个不欢迎自己的地方啊。

“还有啊……她才成了候选人，就这么一副高傲的样子。听说咱们陈柏不见了，那副拿捏住把柄的样子……加上你们过来，领导还让她接待，你看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儿。”

高傲是有点儿，幸灾乐祸倒是谈不上。这些话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主观情绪，陈澄想。

不过陆爱玲因为和陈柏是竞争对手，面对陈柏旷工这件事，确实有作为话题的由头。

“……不过这陈柏也是，在这股节骨眼上，先是胳膊伤了，接着又是无故旷勤，还被你们警察盯上……”男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还要确认一遍，“警察同志他真没发生事吧？”

秦岩说：“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说了和没说一样，“我们听说陈柏胳膊受伤了，他胳膊是怎么伤的？什么时候伤的？还记得吗？”

众人想了想。

“几个星期前吧，记不太清了。”

“嗯——”

突然有人出声，“啊，想起来了，是六月四号。”

“您记得这么清楚。能具体讲讲吗？”

是一个女同志说的：“我记得是因为那天是周一，那周我们周二集体组织体检，明明投了一天都好好的，结果他第二天和我们一起坐车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就已经是打着绷带了。”

她那么一说，办公室的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当时在车上，我们确实看见了。好像从那天开始，他就吊着胳膊了。”

“那他是怎么伤的？”

“据他自己说是下楼梯的时候没踩稳……他也太不小心了。啊，王姐不是还给他炖鸡汤送家里去了吗？”瘦高个男人说道。

刚刚说出具体时间的中年女人笑笑，眼见话题到自己身上了，连忙摆手：“这不是看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嘛，我就顺手，给他补补。同事之间、同事之间嘛……”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个什么。

“他一个人啊，还没女朋友吗？”秦岩看向女人。

“是的嘞……要说女朋友……造孽啊……”，女人话里充满了可惜的意味。

黑框眼镜凑过来，“他被绿了。”

女人有些不高兴，“你说话怎么这么损呢？”她转头看向秦岩，有些尴尬，“不过……确实是……”

黑框眼镜嘟囔，“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儿。”

女人见他还不闭嘴，瞪了他一眼，还在背地里掐了黑框眼镜一把，黑框眼镜龇牙又不敢喊出来。

陈澄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呵，真是精彩。

女人继续说，“陈柏也是可怜……他之前有个女朋友的，整天给女朋友煲汤，织围巾，每天接送女朋友上下班……据说啊，他女朋友的所有衣服鞋子都是他花钱给买的，这样温柔体贴又乐于给女朋友花钱的好男人现在上哪里找去？”说着眼睛不自觉飘向谁。

陈澄：“……”并不想知道。

秦岩问她：“那后来呢？”

“后来……”女人撇嘴，眼睛里染上鄙夷之色，“当然是准备谈婚论嫁了，都在一起同居大半年了，结果那个女人跟一个大老板跑了。造孽呀……陈柏竟然还愿意原谅她，也是可怜。”女人像是不忍，沉吟了。

“就是就是，”黑框眼镜男人终于逮着了说话的机会，“不知道他图什么，要我说他就是懦弱，这样的女人都舍不得撒手。”

一言难尽。

这男人脊背都被掐出印子了吧，陈澄心不在焉的想，但能顶着这种疼痛还能孜孜不倦的八卦，也是人才。

忽然，他感受到来自秦岩的注视。

？？？

秦岩见给他打眼色，他也接收不到，只能出声，“小陈，你还有补充要问的情况吗？”

这是要让他上手了，陈澄心下欢喜。他看向那个女人，“那这些情况您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脸色变了变，陈澄连忙解释，“您说的这些很有价值，但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消息来源。”有没有价值不知道，但这么说应该没错。才一天，他就学习到了问话的精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女人还是不太高兴，但总归是说了，“单位的人都知道，陈柏的‘好男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为了给女朋友织那条围巾，给她一个惊喜，他还把线都带来办公室，在午休的时候加班加点呢，我还给他打过下手……至于他女朋友后来的事，他那段时间情绪不好，工作都有些……还是我们问了，他才说的。我们关心同事，不犯法吧。”她斜睨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