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飞破卵的木屑飞尘里，来者华贵紫衣与脚上的金龙家徽同时闯入霄云止的眼眶。

“沥善人？”

闯进来的竟然是在街上和霄云止比试过三招的沥善人？霄云止以为对方是来寻仇的，却见他闯进来后的并未先动手。只是红光玄影间，他脚下开了术阵封禁此，叫人无法离开。

血手如藤蔓般，密密麻麻从地下钻出，抓住人的脚裸一只又一只蔓延向上。

是幻觉，但不让人动弹是真的。

这种术阵奈何不了霄云止，但是能禁锢住顾苍，霄云止可幸对方看不到这种诡异场景。

“凌云，我动不了了！”

“我知。”霄云止语气仍是平静，旋身一瞬取剑与沥善人交手。

沥善人看向顾苍谄媚道“别怕，我不伤你的。等我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家伙。我们一起离开。”

霄云止冷笑“你做梦！”

术法相撞，剑影交错。

霄云止不想杀人，尤其是水行宗弟子，沥姓之人。奈何几招下来他不能用杀术杀招，对方力度却是毫不相让。凌厉之气将屋内的器具尽毁。来去间，沥善人完全不似在街上之时那般被动。

霄云止更发现沥善人的招式亦和之前大不相同“你所用，不是水行宗招式。”

沥善人黑色的瞳孔划过一线红光，笑的几分诡异“是水行宗的招式，你没见过的招式！”

什么意思？

不对！

霄云止看向对方瞳孔异色，脸上难得显出惊讶，他立身收剑，试探陈诉道“你……是魔？”是魔为何没有魔气？

魔五百年生智，千年才能化形。魔之气，便如同修行者的灵力一样难以隐藏。

沥善人摇头“我不是。”

是魔，那就很麻烦了。霄云止将剑指向沥善人“若不是，你便不要用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麻烦的不仅仅是他现在没有功体，修为不够。就算光靠阵法和武力，除魔也必须要用到仙家法器，否则无法穿透斩杀。

但霄云止终归是动了杀心，两人再度交手。凝眸间，他手的长剑转瞬没入沥善人的右腿。沥善人惨叫一声，抓狂道“你杀不了我，这身体是人类的。你杀不了我哈哈哈哈，你没有法器！”霄云止本还存一丝留心，听到对方这样说，当下明了沥善人名存实亡。

“皮魔？但你很疼是真的。”霄云止陈述道。

真正的沥善人已经被它掏空了。披着人的壳子，怪不得他没有感到魔气存在。

今日要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弟子在这里，或者还真拿皮魔没办法。

霄云止面无表情，觉得这魔大概是没碰过什么壁，才敢如此张狂。他没有法器杀魔，难道无困它之法么？霄云止看着沥善人，手中两指合拢，对付嘲笑道“你还有什么术法，都让我见识见识。”霄云止摇头道“本来你可有见识一下，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你……”就在沥善人欲动之际，他嘴角夸张笑容定格在脸上，和头颅一并飞起掉落在地上。“怎会……”

房间内一侧的墙上遍布鲜血，血墙中间插了一把嵌入墙缝的银骨折扇，白色的扇面依然干净。沥千山脑袋滚了几滚，眼睛瞪的老大犹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表情。

月轮白扇，水行宗主沥千山。

霄云止看着那柄扇子，并没有帮忙从墙上拿下来。滚到他脚边沥千山的脑袋被他踢开，霄云止现在只想先带顾苍离开这儿。

“没事了。”

顾苍沉默半晌，迟疑道“……那个人……他……”

霄云止脸上还沾着血迹，看起来有些冰冷。

他此时在想，究竟是他生死之事见的多，还是顾苍见的多。不过这没什么意义了。他看着顾苍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想了无数种谎言，最后还是化成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死了。”

顾苍一时再无话，他甚至觉得自己问题多余。

他在所能预见的画面里，他甚至险些就能看到沥善人身后凶手的脸。可惜到底没能看清……

“是你杀了他？”顾苍试探道。

“那不是人，是魔。”霄云止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房间，还有那颗残存魔气的头颅，补充道“顾苍，今日的事不要同他人说。”

“咳，什么事儿，就不能同外人说了？”

顾苍疑惑道“谁？”

杂乱的房间，破烂不堪的窗前不知何时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逆光风动，吹拂他墨发轻扬。玉冠白袍，脚上黑色长靴龙纹相配，彰显身份。玉面无暇，一尘不染的君子和此混乱不堪的房间格格不入。他看着霄云止和顾苍，两手环胸感慨道“现在的小年轻，啧，真是都不得了了。”

霄云止没想理会沥千山，推着顾苍方要离开。

就听沥千山道“这位小兄弟等等。”

“对，就你眼睛好的。哪儿，扇子，看到了嘛？扇子帮我拿下。”

霄云止冷声

“脏，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