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发送朋友圈,周克骏把手机还给杨溢。
杨溢刚把手机拿到手里,手机就“嗡——”地一声。
杨溢当即就把手机屏幕朝上——不辜负他的激动,栗远给他发了条微信——怕你在午睡,没给你打电话。下午三点我来看你。
“骏儿,完事儿了。”
听到声音,周克骏停下喝水,看向杨溢。
只见对方病中苍白的脸因喜悦变得红润,脸上还挂着抹心愿得逞的灿烂的笑容。
周克骏叹了口气,爱情使人卑微也叫人傻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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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的日光穿过纱帘照进病房内,房内的一切都沐浴在金色的日光下,让人感觉温暖而又明亮。
床头的柜子上立着一束粉红交映的康乃馨,还有装着龙眼、橙子、樱桃的果篮堆在上面。
一股迷人又不过分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床前这片区域,却不是柜子上那束康乃馨,而是被人怀抱着那束淡橙色,精致美丽的香槟玫瑰。
怀抱着它的人,闻着花香,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对着他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人由衷道,“谢谢你的玫瑰,比起康乃馨、兰花什么的,这才是我最希望收到的。”
栗远的目光轻轻掠过杨溢带着脖套的脖子,在杨溢的感谢和微笑前栗远也是面无表情,以至于会让不明情况的人误认为他和杨溢是不对付的仇人。
栗远就那样顶着一张让人以为是在生气的脸,简洁地回复杨溢,“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不过是一句栗远客观陈述的话,却令杨溢十分高兴。他一点儿也不在乎面前人看似的冷脸,乐呵呵地去扒拉柜子上的龙眼果篮。
这令栗远无法坐住。
栗远的手也伸向龙眼,他脸依然毫无表情,但说出口、话的语气却无疑透露着温和与关心,“你要吃龙眼吗?”
杨溢摇摇头,把手里的龙眼举给栗远,脸上带着笑,说,“很甜的,你尝尝吧。”
栗远顿了一下,接过龙眼,扒开吃了,确实又好吃又甜。
杨溢自己也扒开了一颗,一口吃进嘴里,清凉、甘甜,真是夏日难得的美味。他忽然就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但他的幸福和满足也不过这极短的一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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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远看着杨溢吃完龙眼,说,“你身上这些都是秦文昭和谢遂做的?”
不等杨溢说什么,栗远就接着道,“其实整件事跟我也脱不了干系。秦文昭对你做这些还是因为我。”
“我的存在、我身边的人才导致你现在这样。”
看着栗远,杨溢苦笑道,“不是你,又不是你命令他那样做的……是我……之前做了很多荒唐事。”最后一句,杨溢是因为谢遂才那么说的。
杨溢不知道如果最后没人阻止谢遂,他真被爆菊的话,他是否会像现在这样不恨谢遂,不想追究谢遂对他做的这些。他现在不恨谢遂,是因为他认识到自己过去对谢遂还有其他人有错,他以戏耍别人为荣,将那些真心毁的彻底。他想,人在做天在看,谢遂对他的做的一切就相当他为自己犯的错该承受的,所以他不恨。而且,以谢遂角度来说,有仇报仇,人家丝毫没错,换做杨溢自己,他也会那样做。
虽不恨谢遂,但他恨秦文昭。
他的苦笑不乏这样一部分原因——栗远把秦文昭归为“他身边的人”,以至于对方伤害他栗远说也有自己的责任。而他不仅是个受害者,还不是栗远身边那种和栗远亲近的人,比不过秦文昭。
“他都对你做什么了?我昨天没来,就是找他去了,但是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昨天栗远想杨溢可能在修养,他正好去找秦文昭问个清楚。但秦文昭竟然还跟他委屈巴巴上了,好像他不帮着他而因为杨溢来诘问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有错,他十足像一个伤害人的坏蛋。但栗远根本不管,秦文昭在他面前的委屈和示弱,是有意还是真实心情,他都视而不见,依旧沉着脸逼问对方。
秦文昭见他不买账,收起了那副可怜面孔,然后表情内敛,嗓音没什么感情,“我不认为自己有错,那都是他应得的。我不过问他些事情,他不说,我打了他几鞭子。之后就是谢遂了,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