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捂着脑袋从贺星身上爬起来,瞥了眼依旧瘫在那的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人的头是钢筋做的吗?!
但是....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犹疑的多瞅了几眼,沈然还是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如果是平时他也许会知道,但此刻找小白的焦急已经将他的思绪搅的差不多,更别说还被撞的晕沉沉的,纠结了几秒的扶与不扶,沈然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抱歉抱歉,我有点急事,你就先自个缓缓。”沈然聊表歉意后又飞快的将脚边的核桃捡起来放他身边,然后便甩了甩脑袋径直离开了。
找小白最重要。
“?!”
贺星撑起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个背影,额角的青筋蹦跶的都能跳上一曲迪斯科。
撞了他还就这么一走了之?
真棒。
他贺星今天如果不把这臭小子找出来摩擦,他就改名叫贺傻蛋!
傻蛋贺星星一把抓起身边的核桃站起来,顶着块违和感爆棚的的红印子朝监控室走了去,气的宛若疯狗。
他感觉自己的“声望”以及“威风”受了侵犯,这怎么能忍?!
.............
阮小白丝毫不知沈然在找他,自然也不知道因为找他,他的然然惹上了一个怎样的大麻烦。
一口气跑回供他们换装休息的房间,阮小白气喘吁吁的从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个破旧的小黑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在露出里面红红的毛爷爷的脸盘子的瞬间,阮小白甜甜的笑了起来。
抿了抿因为剧烈奔跑而泛白的嘴唇,阮小白从中抽出了一张攥在手里,然后用略显笨拙而又缓慢的将这个小布包系好,放了回去。
这个小黑布包里面是阮小白的全身家当,没有多少,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过500左右,外加一张他和奶奶的,已经泛着黄边的合照。不难看出这张照片存在的时间已经非常久了,而那个时候的阮小白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安安静静的在照片里站着自己的位置,盯着前方。
阮小白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连这点钱都没有,更别说在一座一线城市解决温饱住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阮小白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概念,他会来只是因为他爸爸告诉他要出去赚钱,去城里随便找个工作就能有住的,也会有吃的,然后只管把赚的寄回家里就行,不然就别回去了。
因此,当王义找上阮小白给了他份工作,还为他找了住的地方并提前预支了点钱让他付房租以满足基本生存的时候,阮小白真心实意的觉得王义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也一直很努力的完成王义交给他的任务。
这小布包里的钱是剩下的,他原本打算存好了给家里寄回去,但是现在,他打算拿出一点给那位先生买礼物。
那位先生帮了他,他就得好好表达感谢,他是有礼貌的,而且...
100元诶,肯定能买好多东西的。
阮小白将钱折起来贴身放好,严肃的小表情里却是一直在想买什么才行,却又难免有点开心,跟跳跳糖一样,那点愉悦在心间乱蹦跶....
他,他也可以去买礼物送给别人了, 啊,对,什,什么时候也给然然买份礼物吧。毕竟然然......
就在阮小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背后突然一阵猛烈推击让他猝不及防的朝实木的门沿直直撞去,一阵闷响传来,伴随着阮小白痛苦的□□,然而对方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狠狠的在阮小白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差点让阮小白没疼晕了过去。
这些感觉与耳畔的嘲笑,构成阮小白昏昏沉沉的天空。此时此刻的。
“这傻子别以为榜上大款就厉害了,也就只是个傻子。”
“呵,可不是,秦爷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不,又可怜兮兮的回来数自个那点钱了...”
"哈哈..."
声音渐行渐远,他们没有管此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阮小白究竟怎样,只是面带不屑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阮小白脸贴着地,额头上的血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样,开始汩汩的往下滑落,顺过阮小白的眼睛,脸颊,最终落到了脸颊与地面被挤得变形的那条线上,汇成了一条红涟涟的“细流”。
疼...
好疼呀....
阮小白微微蜷了蜷手指,晕乎乎的脑袋让他的瞳孔有点涣散,他很无力,更遑论惨白的脸色在鲜红的血液的衬托下又变成了一副怎样一副触目心惊的模样。
但先生还等着他。
阮小白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拖着微微抽搐的小腿沿着墙壁吃力的撑了起来借力靠着,随后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擦得到底是眼泪还是往下淌的血液,等他再次露出那双眼睛时,只是泛着层红,待感觉好了点,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待,待会给先生买了礼物之后就剩一点点钱买,买糖吧,真的,就,就一点点
小白想吃3颗糖呢....
一直等着阮小白送礼物来的秦知已经等已经有点不耐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等下去,但他总觉得这人不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差了点什么....
拿个礼物要那么久?
这还是跑着,慢。
真是缺乏锻炼。
秦知皱眉想的认真,却是看得旁边闻讯过来伺候的王义心惊胆战。
我的妈耶,贺少爷阎王似的呆在监控室里不出来非要他们把撞他的人抓过去才肯罢休,而这尊大佛就杵在这跟门神一样,也不晓得要干个啥子,不能得罪呀!
王义愁的焦头烂额,小心翼翼的问: “秦爷,要不咱找个地方坐着等?”
秦知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滚。”
“诶,诶,我滚,我滚。”说完,王义带着人恨不得团成圈滚还来的快一点。
周围很快就清净了下来,即便有路过的,也很有眼色的不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