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禹头天晚上做数学题做到好晚,以致他一觉睡到十点多,原本计划上午打电话联系小哥哥给的劳务公司咨询打工的事情,也变化成了下午。
对一个刚读高一的人来说,郑禹发现自己除了读书啥也不会,自然也不指望能找到多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在路上发传单赚个生活费他就满足了。
至于未来,郑禹很迷惘。
爷爷还在世时常常说:“小孙孙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才有大出息,才不负咱们名门之后的风范。”
爷爷总说自家是名门之后,郑禹听了,小时候还很激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和别人不一样,长大懂事了才发现自家好几代务农,就算是富农吧,跟名门还是有很大区别吧。
再听爷爷这样说,内心就毫无波动了。
他努力读书,次次考全年级第一,主要是想让爷爷高兴,跟什么名门风范没有半毛钱关系。
爷爷希望自己能考好大学,他就把Q大作为自己的目标努力。
可很突然的,爷爷在公交车上帮人抓小偷,被小偷一刀捅到了要害。
爷爷还不到七十,身体硬朗,连高血压冠心病啥的都没有,郑禹一直认为爷爷能活到一百岁,谁料走得这么突然。
爷爷不在了,没有人会做他喜欢的红烧鱼给他吃,没有人会每天早上叮嘱他一定要把牛奶喝掉,没有人自豪地去参加他的家长会,没有人会拿着他的成绩单开心地跟邻居炫耀“我家小孙孙长大就是考Q大的料”。
就算考上了Q大也不会有人为自己高兴了,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目标的感觉让郑禹心里空荡荡的。
而比起凶手,更让郑禹气愤的是他的父亲。
爷爷过世后,他的父亲没有半分哀伤,美滋滋收拢爷爷的遗物,看有多少财产。
郑禹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又把说风凉话的异母弟弟揍了一顿,气愤地离开了只住了一天的地方,回到和爷爷一起的家。
父亲放狠话,要断了郑禹的生活费、学费等等所有钱,直到郑禹认错。
郑禹干脆连学校都不去了,反正读完这学期,下学期学费没着落也读不了了。
反正考不考Q大就那样儿了。
他的班主任打了好多电话让他回学校上课,都被他倔强地挂断。
好在爷爷当初买这个房子时是登记在郑禹名下,虽然郑禹还是未成年人,父亲这个监护人也无权处理他的房产,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唉……”对未来感到无限迷惘的十六岁少年幽幽叹气。
“嗷——”
下一秒,这个迷惘少年就被大力拍到了墙上。
“嗷嗷嗷,什么鬼!”
郑禹头晕眼花扶着墙重新站稳,转头——
“我艹!这马哪儿来的?我家里为什么会有一匹马啊啊啊!”
郑绥听到郑禹的声音,绕过马头往后看。
郑禹:“……”
郑绥:“……”
郑禹:“郑!绥!你太过分了,你自己忽然冒出来吓人不够,还带个道具来。”
名唤逾辉的照夜玉狮子歪头四处看看,似是嫌弃这地方小,打了个响鼻,甩甩尾巴,尾巴毛糊了郑禹一脸。
郑禹:“!!!”
活、活的马?
他颤颤巍巍向马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马屁股。
逾辉不高兴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真的是活的马诶!
“哇哦哇哦,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活马,”郑禹围着马转了两圈,“这马贼帅。可以骑吗?可以骑吗?”
被帅马征服的郑禹也不介意刚才就是它把他拍墙上,星星眼看郑绥,想要骑马。
郑绥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看他的神情,猜也猜得出。
自己的爱马被人欣赏,小侯爷自然开心。
可是想要骑他的马,那就……门都没有!
“不行!”小侯爷断然拒绝。
“小气。”虽然没听懂,但意会郑绥意思的郑禹撇嘴,“你动不动就跑我家来,我都没有拒绝你,骑一下你的马你就拒绝,简直残忍。”
郑禹怕是忘了,他就算想拒绝郑绥的忽然出现,也要拒绝得了啊。
而好在郑绥还听不懂普通话,不然铁定大怒。
——你当本侯想来吗!
——本侯正要将裴瑛打得落花流水,就给我弄胡国来,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