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会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朝你打过来,躲不开,逃不掉。
我在被生活对待不公的时候,在被人坑骗的时候,总是心里祈祷,说是祈祷,却不是这么冠冕堂皇,剥开祈祷的外衣,内里是对坏人的诅咒,咒他们恶人自被天收,天不收他也有恶人磨他,咒他有报应。
而我却想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为什么我才22岁,老天就要给我一个癌症。在看到诊断报告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的脑子里就一个声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我有在心里偷偷祈祷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得病吗?是因为我心中恶毒的诅咒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报应?如果不是,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一个病,明明我还是个处女,也从来没有过□□。
我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坐在屋里发呆许久,想了许多,后来我突然想起如果我活不久了,那么我必须给我弟弟留下点什么,他还那么小,怎么能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呢。我着急的翻出我写的小说,趴在出租屋的书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写完,但是我想给他留下一点东西,能卖钱最好,卖不了也给他留个纪念。
后面我又自己一个人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可能见多了生死,他冷冰冰的语气里,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乐观估计我也就剩下三到四年的时间,要我住院接受治疗。我谢谢医生,说不用了,给我开点药就好。
我麻木的拿着报告单和取药单,从门诊部走到药房窗口。这里有轮椅上推着的人,有刚从手术台上推下来的人,还有满脸笑意的孕妇,旁边站着小心翼翼的丈夫。
医院是我们离生命最近的地方,也是我们离生命最远的地方。
医院是最看重生命的地方,也是最轻视生命的地方。
医院也是世间唯一一个,生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地方。
拿了药回到出租屋,我开始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弟弟也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的医学院,他要成为一名医生,一名上海的医生。
因为他要找到那个人,那个当初为我妈妈做手术的医生。
所以不要尝试在一个人成型之前就对他做些什么,因为他会根据你的行为去改变自己,完成变形,成为你的天敌。拥有无限可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我看着当初十三岁软儒的少年,长成如今沉默寡言的英俊少年,他一米八的身高,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即使是全部都是地摊货,也被他穿成了店里高级进口货的感觉。他不喜欢说话,总是静静的盯着一个地方出神。他的眼里有着令我心疼的深沉。这不该是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十八岁的少年,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追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学校里打打球耍耍帅,如那最炽烈的阳光,如那最不羁狂风,而他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任性的孩子总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