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海宴驾着马四处寻找猎物, 被突然出现的赫连明珠和宋禾拦住去路, 赫连明珠看了看靳海宴身后跟着的一队人马, 语气略显失望的说道:“哎,想着能和表哥单独比赛玩玩的, 没想到表哥带这么多人。”
语气充满做为妹妹没能和哥哥一起的失落和娇哼, 但靳海宴却为之色变,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去别的地方狩猎, 本王要单独和表妹一起。”
“是。”带领一队杂兵的将领领命,走的干脆。
人一走, 赫连明珠便收起刚才无害欢快的笑容, 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芒。
靳海宴骑马走到她们跟前:“表妹你想说什么,现在四下无人, 便可安心大胆的说出来。”
赫连明珠无论走到哪,宋禾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看来是赫连明珠的心腹了。
“表哥不要着急, 慢慢听我说完, 我来安庆的时候,大梁就组织了一批军队要随我一同入境了, 不过是我走后的三天,大军才开始慢慢往安庆这边移动, 现已经移动驻扎在安庆境外五百里的地方了, 只要我下达指令,大梁的军队不出四天的时间就会抵达安庆的城门,但这是为保我能从安庆全身而退的下下策,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因为真的打起来我很难能逃出去,而且就算我当天发出消息请求大梁派兵最快也要等十一天后援军才会赶来,太危险了。”赫连明珠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不过这些烦恼在看见表哥的时候就都迎刃而解了,经我这番观察,安庆与大梁,可有一战。不过兵不厌诈嘛,更何况我还是个小女子,我想请求表哥借这次狩猎的机会,帮表妹一个忙好不好?”
听赫连明珠说的靳海宴心里连连惊叹,敌军都已经潜伏在那么近的地方了,守卫边境的戍边将士竟然浑然不知?这是何等的玩忽职守!安庆白养的这群饭桶!
双手捏紧缰绳,靳海宴尽力克制心中汹涌的情绪,问道:“什么忙?若是表哥能做到的,表哥绝不推脱。”
“表哥当然能做到,就看表哥愿不愿意了。”赫连明珠咧开嘴笑得张扬,“这狩猎既然是想一展国风的,就不会只几天就草草回宫,在这段日子里,表哥可不可以,杀了安庆的皇帝?”
“什么!”靳海宴终于忍不住大喊出来,“你让我去杀了我的父皇?!你疯了!他是我父皇啊!”靳海宴简直不能想象这话赫连明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了,平淡的就好像话家常一样。
“那又怎么样?”赫连明珠扬起的嘴角倏的沉下去,“当年要不是大梁借给靳鸣佐兵力,他能轻易攻下魏国还反咬安帝(先皇谥号)一口吗?当初答应给大梁的地也没有给,每年说好向大梁进贡的贡品也越来越少越来越敷衍,一年前干脆就不给了,靳鸣佐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些?再说,他虽然当了皇帝,可该下放的权利和兵力,他一个都没有下放,宁愿将南北军一半的兵符交给外人,也不交给自己的儿子。虽说你们靳氏一家是偷的别人的皇位,但好歹也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安庆,按理说皇子成年后就要搬出宫到外面的封地和宅邸去住,可是你看看你的好父皇,他给你们封地了吗?他给你封地了吗?你怕不是还住在皇宫里的东西五所吧?好好想想你的未来,你要是离了大梁这个后盾,你在宫里,就什么也不是,只能是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席话让靳海宴毫无还口的余地,她说的一点不错,靳鸣佐把权利全部握在自己手中,宁愿把兵权交给外人,也不交给自己这些做儿子的。他现在的地位恐怕连那个宗人府出来的废子靳语尘都不如,靳语尘好歹有了封地和宅院,虽然可能到处布满眼线,也没什么实权,但好歹有了封地,父皇就是安插再多眼线,也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
“你想
让我怎么做?我能得到什么?”靳海宴想着反正现在的安庆可能都自身不保了,看现在的形式,他自己得利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须保证我和我母妃的安全。”
“你能得到的东西可大着呢!”赫连明珠娇笑一声,“比如安庆的皇位,你来坐可好?”
靳海宴没说话,他答不上来,也不敢回答,这种问题还是不要回答的好。只能抬着头直勾勾的看她。
赫连明珠考虑到他的忧虑,又笑了笑:“别这么奇怪的表情,安庆的百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认大梁的人来做他们的主子,到时候一波又一波的起义,我们可消耗不起,要想控制安庆,扶一个傀儡皇帝上去不就好了?表哥,这交易,怎么看都是你得利,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是想坐九五至尊的位置,还是死在别的皇子的剑下?表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后一句话重重垂在靳海宴心口,靳海宴额头上冒出层层细汗,他呼吸急促,弑父夺位,这几个字怎么看都让人害怕的激动不已,全身的血都不安的燃烧着,他牙齿打着颤,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什么?”赫连明珠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清一样问道。
“我说,成交。我杀了那个人,你就扶持我做皇帝。”靳海宴咬着牙把话说完。
“很好,”赫连明珠满意的点点头,“表哥能有这番觉悟,实乃明智之举。做大事的,就要像表哥这样果敢。”
夜幕降临,所有出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回来,当然手上的猎物数量各自不同。
只有靳语尘,骑着马回来,浑身湿漉漉的,将抓来的鱼给了前来接待的伺从,脸上挂满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满载而归的靳鸣佐说道:“父皇,儿臣只猎来了水里游的。”
周围的臣子看见靳语尘仪表十分的不整洁,私底下叽叽喳喳的说着,反正不会往好的方面说,也正合了靳语尘的意思,余光中看见沈轻别望向自己的目光,隐隐藏了些担忧,他淡笑着表示自己没事,便听得靳鸣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就只好自己跳到河里去捉鱼吗?堂堂一个皇子弄成这样,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