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语尘低着头拱着手回道:“儿臣箭术不佳,要是猎回来的猎物没有其他人那么多,还差那么大的距离的话,那儿臣可是会很没面子的。不若就只去捉大家都不会捉的鱼,可以避免这些尴尬。”
“就会动这些歪脑筋,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输了也要光明磊落的,你这样做未免太小气了些。”靳鸣佐还是觉得靳语尘这样做不妥,这么多人看着,他当众都丢起这个人来了,也不怕在他人眼中失了风范,更不会有大臣站他那边。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靳语尘跪在地上,语气是说不出的拘束。
靳鸣佐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生出一抹莫名的嫌弃和不满,摆摆手:“你快些去帐子里换身衣服,这样子成何体统。”
“是,儿臣立马就去。”靳语尘磕一下头,起身往自己帐子那里去。
但靳语尘趁着靳鸣佐不再注意自己的功夫,叫住处理猎物的厨子说道:“等会做鱼的时候,记得肉不要煮的太老,嫩一些,做出来后切成一块块大小适合的鱼片,将里面的刺挑出来,配上一杯清汤,就这一碗有这些个要求,做好以后送去安和郡主的位置,不要搁太久再端出去,凉了她也不喜欢。”
“是,王爷。”厨子毕恭毕敬。
靳语尘温和的笑笑:“好好做,一会有赏。”
“谢王爷。”
靳语尘久久没有出来,也没人去叫他出来用晚膳,沈轻别看着自己桌上放着的菜和别人的都不一样,还配了一杯清汤,甚至还费了心思切成
片挑出了里面的刺,想着这次负责做菜的人如此用心,她更多的注意力在一去不返的靳语尘的空荡荡的位置那边。
晚膳露天举行,文武百官都按官职大小坐成两排,晚餐大都是靳鸣佐猎来的,比赛当然得是靳鸣佐赢,靳薛帆控制的很好,既没有太刻意,也没有太敷衍,而靳海宴就有些敷衍了,晚膳间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心事重重。
这次的靳鸣佐回来,身边跟着的四品将军高虎貌似和靳鸣佐聊得很欢畅,靳鸣佐连连大笑,还赏了高虎好几杯酒。
“皇上这身手,臣佩服,臣射了五箭都射不中的鹿,皇上您一箭就射中了,皇上箭术了得。”高虎看皇上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以为可以借此讨好靳鸣佐给自己加官晋爵。
“这射箭还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才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高爱卿太年轻了,可以理解。”靳鸣佐自是很受用,和他攀谈甚欢。
“皇上太谦虚了,臣恐怕不是不够努力,而是没有皇上的这份天赋和才能啊,再怎么练也只能勉强猎到一些笨拙的野物。”高虎连连摇头,言语间都是对靳鸣佐的奉承。
傅世国喝着杯中的小酒,对着身边的傅柏说道:“那个高虎言语间都是烂俗的马屁话,皇上不可能听不出来,看来他是找到一个拿来替你的棋子了,这几日你谨慎些,皇上肯定会无中生有很多事。”
傅柏深吸一口气:“我本来因为太年轻而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已经很多人不满了,有时候我觉得从最低处慢慢爬上去,我心里会踏实些。”
傅世国没反驳,而是又端起自己的小酒喝起来,中央的篝火烧得正旺,火光冲天,照的所有人的脸都看起来那么和乐融融。
靳语尘将腿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觉得冷,入秋了,水是那样凉,泡了一天的水,他腿上的旧疾犯了,疼得嘴唇都惨白惨白的,冷汗直冒。
裴元瑾走到他帐子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语气尽量显得关心:“出来用晚膳吧。”
靳语尘狠狠咬了自己的胳膊一口,分散腿上的痛:“我不饿。”
“那你也要出来露个脸啊,沈轻别在晚膳时一直看你的座位,等会她估计会出来寻你。”
“她不会找我,你回去吧,我没事。”沈轻别现在心里一定有些难受,不想见自己。
“那可不一定。”裴元瑾正对着已经和自己面对面碰着的沈轻别,对着帐子里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