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回营的路上,树后走出一个人跟上他,道:“庞德的刀法、内功确有长处。www.biqugexx.net”关羽道:“平儿,此事不可向外人透露。”
庞德回到营帐中,一个少年迎上来道:“爹,关将军的刀法怎样?”这个孩子生得剑眉大眼、方脸阔唇,俨然是个小庞德,只是稚气未脱。庞德道:“不是让你莫要关心战事吗?我让你练刀法只为你强身健体,遇到难事可以防身。我平日督促你读书只是……”
“只是让我将来做个文官嘛。不过自古将相不分啊。赵国有廉颇、蔺相如才能不受侵犯啊。”
庞德道:“凌儿,平日老师教你们读些史书是好的,不过如今战事纷繁,老百姓不可得活。你爹我一身武艺最终也难免死在沙场。哎,你娘去世早,她嘱托我不可让你练武,将来继承我的爵位就可平安。不过这多事之秋还需防身的武艺。古代的事情了解一些是有好处,当今的事情不知道可能更安全。关将军的事情你别问了。”
庞凌道:“孩儿知道了。不过爹爹教我这套只能防身不能进攻的刀法总该有个名字吧?”
“只守不攻?嗯……这套刀法本没有名字,你记得是‘防身’刀法就可以了,这就是刀法的要旨。”心中却道:“天下怎能只守不攻?守得住就算难得啦!”
第二日曹仁召集将领商讨退敌之策。曹仁道:“关羽早已垂涎樊城,如今荆州兵尚未到齐,不打退关羽,他是不会主动放弃攻城的。于将军、庞将军有何高见?”于禁道:“关羽个人武艺与将才都是非凡的,硬碰硬一定不行。”庞德道:“关羽久驻荆州,对这儿再熟悉不过。www.biqugexx.net如今我们兵力远弱于关羽,出战反不如守城万无一失。”曹仁道:“但是我也知道关羽兵力多是虚张声势的。有于将军、庞将军在,曹仁能够高枕无忧啦。久闻庞将军在凉州时擅长骑兵作战,樊城外谷地山丘正适合多批骑兵相互掩伏配合作战,还请将军择日迎战灭灭关羽的威风,于士气也是大大有益的。”庞德道:“庞德有些心里话想对曹将军、于将军说,不知今日可否……?”于禁道:“庞将军走的地方比我多,愿听将军高见。”曹仁道:“今天商讨退敌之策,庞将军当然可以畅言。”庞德道:“我在西北时曾有幸听到鱼豢先生讲学,很赞同鱼先生的看法。魏王统一北方,于民于官都是好事情。鱼豢先生说当今世上不缺少英雄,而且还有刘氏之后。三分的局势已经形成,而且综合种种因素,鼎足的局势相当稳固。就看现在的樊城,关羽的攻势很强,杀他威风恐怕不是易事。”曹仁冷道:“照将军的意思,魏王派你们来做什么?我守樊城多年,如果不是采取间歇性进攻、以攻为守、攻守相间的策略,关羽恐怕早就杀过来了。守要守的严谨,但是倘若一味守就等于纵容了关羽进攻,他的进攻会愈加嚣张。我意已决,于禁、庞德率本部兵马择日出战,不得有误,违者按军法处置。我率樊城兵马守城。”
庞德听后道:“既然这样说,其实不用将军下令。我受国恩,义在效死。我可以独自率军攻击关羽,我杀不了关羽,就让关羽杀了我。”说罢返回城外营帐。
于禁、庞德的营寨在樊城几里外的谷地,不料大雨连下几日,于禁、庞德只能率军上了山丘,仓皇之际,有些士兵已经淹死在水中,于禁望到南边有大船,道:“庞将军,你看!”庞德凝视道:“这下可能遭殃了,那船头绿袍人是关羽!”
大船由远到近不到一碗茶的功夫,于禁、庞德两队人马在狭小的山丘上列阵,关羽船分两路,向山丘上射箭,中箭者往往应声落水,叫号声不断。
关羽乘大船攻庞德,庞德被甲持弓、箭不虚发,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等人想要投降,庞德拔刀便杀,转头对督将成何说:“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恐怕就是我的死日。”
最终于禁、庞德兵马已经不到百人。庞德眼看自己大难临头,嘱托庞凌道:“切不可和旁人说你姓庞,以后做个老百姓,千万别寻仇!”说着拽着庞凌到山丘北面,庞凌喊着“爹!爹!我和你一同战死的话……”,庞德根本不理,最后将他装入大木桶,心想:“看来我真是命中丧命于此?”道:“你娘嘱托我一定要将你抚养成人,如今你也十六岁了,你在这儿反而分我心,以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再相见。快走!”说完将木桶掷入水中,木桶顺势往东南漂去。等庞德返回南岸,关羽已经上了岸,只见于禁连声求饶,庞德道:“你这懦夫,魏王让你出战真是瞎了眼睛!”
“到了这种时候,庞将军何不与于将军一齐弃暗投明?”
“关贼,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令兄庞柔在汉中做官,我想请令明为将,你不早降还等什么啊?”
“竖子,何谓降也!魏王带甲百万,威振天下。刘备庸才耳,岂能敌邪?我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也。”
关羽道:“庞将军!关羽是真心请降啊!”
庞德道:“关贼,我曹不活汝!”说罢赤手朝关羽扑打过来。似有发疯拼命之势,关羽于时无奈,只得闭眼猛挥一刀。
庞凌在大木桶中,望着滔滔江水,两岸尽是飞过的丛林。汉江之畔,百草丰茂。时间一长,庞凌便感到昏昏沉沉,不知是饥饿所致还是江水颠簸所致,昏迷之中隐约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自他记事起,他们一家三口在沙漠边陲的绿洲,形状如瓜的的小湖中还有一座绿岛。据庞凌母亲蔡琳回忆,她本是洛阳有名的才女,父亲蔡邕,姐姐蔡琰,只是在董卓之乱中遭难被迁至长安,后来历尽险阻逃到西域,庞德外出牧马救了自己。庞德与蔡琳本来生有一子,只是由于一次盗贼劫掠,儿子被害死了,蔡琳也受了伤,庞德以为要在乱世安身需要有政治靠山,于是投靠了马腾,而庞德因战功屡屡升迁,二人生下第二子庞凌后几年,蔡琳由于旧时逃难所患的寒病复发而去世。后来庞德独自把庞凌抚养成人。庞德曾随马超打败曹操,后来又反被曹操大败,只能投靠张鲁。张鲁投降曹操后,马超入川,庞德随张鲁降曹。庞凌就随庞德到了洛阳,在洛阳的几年是安生读书、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远不如在沙漠边陲生活时自在。
庞凌在江上漂了三天,到了晚上,他便乏了,坐在大木桶之中,眼睛慢慢合上。第四天早晨,庞凌感到十分饥饿但是只能望江兴叹。一个问题突然点醒了他——以后自己一个人将要怎么过下去?他望望四周,知道自己是在往东南方向漂,必须等待机会上岸,不然终究要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