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没关系的。”吴哲晗低下头，没有和莫寒对视，不是不敢，而是她预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在这种节骨眼上的坏消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去面对。

一开口，情绪的大坝轰然倒塌，莫寒的眼泪随着这一字一句开始落下，“公司上周三开会，选人顶替你的位置，最终的决定是让徐子轩顶替你的位置，她的位置由其他人顺位填补，最后一个空位则是新来的那些小姑娘轮替。小分队的位置将被小分队成员顺位填补，最后的空位在内部重新筛选出一名成员加入。”

“还有吗？”吴哲晗低着头，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可话语中的颤抖掩不住悲伤的溢出。

“其他的，严经理说等你出院后会找你详谈……”莫寒垂下的手紧抓椅子边，纤细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连指甲都泛白，“五折，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吴哲晗抬眼望着天花板，直到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才伸手去拍拍莫寒的肩膀，安慰道：“别说什么对不起，没事的，kiki知不知道你来通知我这件事？”

“她还不知道我亲自来通知你这件事，戴萌猜到她一定不愿意告诉你这个消息，原本打算她和钱蓓婷来正式通知你的，我想了想，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莫莫，你没必要再把这些压力揽到自己身上，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能过得轻松过得开心，从当初戴萌接过你身上的重担，到现在小钱的临危受命，你要相信我们可以很好，不是因为没有你变得好，而是因为你我们才变得更好。”

吴哲晗直起身子，拉过莫寒抱在怀里，继续说道：“这些年你和戴萌以及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辛苦了，我永远以我是S队的一员为荣，今后络络和kiki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麻烦你们的照顾。”

莫寒轻轻地靠在吴哲晗怀里不敢乱动，微微推开点距离才敢拽住她的胳膊嚎啕大哭，在莫寒看不到的地方，吴哲晗失神的目光呆呆地聚在一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毁了她心理最后一丝防线，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严经理将要与她详谈什么事情，甚至明白莫寒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吴哲晗，仅剩的12位一期生之一，这不是一次意外的结局，这是散场的开始。

莫寒哭了很久，久到没有力气从嗓子里发出呜咽声，久到吴哲晗半边身子失去知觉，久到吴哲晗尝到一股腥甜，莫寒重新整理好情绪，在最艰难的的日子里，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放声痛哭过。

“五折，你要是难过别硬撑，还别说，这样哭一次真的很爽。”莫寒抽出两张纸巾把脸上的鼻涕眼泪胡乱一擦，拿起水果刀为吴哲晗削起了苹果。

吴哲晗揉揉眼眶轻笑起来，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着说道：“这里痛，不能哭。”

听到这句话，莫寒平复下的情绪又是一阵翻涌，她瞪了吴哲晗一眼，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别惹我哭，会收不住的。”

“啊？我没惹你哭啊……”

“当我没说。”

吴哲晗舔舔嘴，沉默片刻，对莫寒说道：“kiki要是不知道你来通知这件事的话，你就别告诉她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既然她不希望我知道，那就当我不知道吧，你回去记得让戴萌和小钱保密啊。”

“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何必瞒着她？”

“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不想让我养伤的时候让这种事情影响我的情绪，这几天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让她少担心一点嘛，再说了，你们三个大忽悠还瞒不住一个许玛丽？”

“行行行，你们两个真的是你瞒我瞒，”莫寒削好的苹果递给吴哲晗，用随身携带的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手掌，“简直太合衬了。”

“你可别说我，你要是把傲娇放一放，能比所有人都油腻。”吴哲晗舔舔嘴，咬下一大块果肉，继续说道：“算了，你傲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戴萌尊重女孩。”

“呵，团里女孩多了去了。”

“她只尊重你。”

莫寒翻了个大白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把话锋一转，指着吴哲晗手里的苹果疑惑道：“这是什么？”

吴哲晗盯着苹果上的血迹，只愣神一刻，快到莫寒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只见吴哲晗毫不在意地舔舔嘴，无所谓道：“噢，牙龈出血，可能缺少维生素，吃两片维C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