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之后，许佳琪如她所说的那样，等她醒来了才离开，接下来的两天里，结束训练有空闲时间的成员陆陆续续都来医院探望吴哲晗，许佳琪只有入夜后才来，到吴哲晗醒来和她一起吃过早餐才回中心休息，作息时间完全颠倒过来。m.biqugexx.net

一直到许佳琪和徐子轩收假，吴哲晗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没有再见到徐子轩和蒋芸，隐约知道是和徐子轩的病有关系，具体的原因并不清楚。有试探地询问过许佳琪，但她的回答一直都是没事没事，很含糊不清的回答，徐子轩没有打电话发消息告知原因，吴哲晗也不好主动去问起，一直不安地呆在医院，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吴哲晗提着心在医院一天一天煎熬地度过，手术刀划开的地方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能感知到伤口上的肉在蠕动，是一阵阵入骨的痒。很痛苦，但预示着伤口快要好起来了，她很快就能回去了，很快就能一起去旅行了，她和许佳琪，她们S队，快要熬过苦难并肩起飞了。

手机里播放的，是上周袁丹妮的生日公演，徐子轩和她提起过，许佳琪不惜解约才把她已经安排好的生日公演推迟，公司紧急撤下网站上挂出的购票信息，为已购票的粉丝进行退款补偿，看得出，这个运营糟糕的公司还是很看好许佳琪的未来，竟愿意为了她一个冲动的决定埋单。

这天很安静，救护车的鸣叫声少了许多，吴哲晗半倚在床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生日环节中，LED屏里亮眼的“吴哲晗”三个字让她微微一笑，仿佛这条弹幕的出现就好像她本人站在现场为袁丹妮送上祝福一样。仅剩的两年又过去了三分之一。

屏幕里的许佳琪在其他成员念信的时候似乎开起了小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右前方，正好被摄像机捕捉到，吴哲晗隔着屏幕，隔着四天的时间，与四天前公演上的许佳琪对视。

屏幕中画面一跳，“莫寒”两个字映入眼中，是莫寒打来的电话。吴哲晗愣了两秒才接起，莫寒淡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很懒散，宛如刚起床下楼买饼那样悠闲。

“有没有吃午饭？我买了粥和一些水果，现在已经在电梯里了。”

吴哲晗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止痛药，就着小半杯凉水吞下，看了一眼窗外阴雨绵绵的天空，回答道：“都快到了还打什么电话，快进来吧。”

“这不是担心打扰到你嘛，先打电话问问。www.biqugexx.net”

“现在就我最闲，倒是你，不在练舞跑来这儿干嘛？”

“就想来看看你。”

话音就在这里断落，吴哲晗抿住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机那头也是突兀地沉默，而后电话被挂断，病房门被拧开。莫寒提着两袋东西慢悠悠地走进来，勾着袋子的手指间夹有一小束蓝色的满天星，是属于奇迹的蓝色。

“你们今天不忙吗？”

吴哲晗停留在莫寒身上的视线只有一秒，又垂眸继续看手机里的公演回放。

“忙啊，原本是戴萌和钱蓓婷来的。”

“戴萌和钱蓓婷？队里只有什么事吗？到时候你跟钱蓓婷说，我会尽快回去的。”

莫寒抬起头凝视吴哲晗的眼睛，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队里没事，你有事。”

“我有事？我没事啊，再过些天，顶多半个月，我马上回去。”

“来，先把粥喝了，我慢慢和你说。”

那天许佳琪和戴萌通话，莫寒就站在旁边听着，戴萌和钱蓓婷的意思是让许佳琪转告吴哲晗她被顶替的事，这样吴哲晗就有个心理准备，以免出院回中心时在后辈面前闹出尴尬，而且，她们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事严经理表示等吴哲晗出院以后会单独和她详谈。

看样子，此时的吴哲晗还不知道在她醒来第二天之后就被公司放弃了，没有任何余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会议，半数成员与高层吵得不可开交，戴萌和钱蓓婷两人面色凝重极力争取让吴哲晗留下，莫寒站在战场中险些同四年前那样过呼吸，她终究没能把仅剩的人全部留住，终究没能让仅剩的人一起为她们的八年画上句号，仿佛历史再次重演，她始终没能留住吴哲晗。

如果说曾经是必然，那么现在只是偶然，仅仅只是一个偶然，小概率的事件，一次意外，仅此而已，却是这个大家庭破碎的开始。吴哲晗的这几年变得越来越好，她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上走，莫寒从未想到吴哲晗会在上山的路上出现意外，就像不知道魔都会迎来一次暴雨一样，那是来自海上的台风，冲破了魔都的结界。

似乎感受到莫寒身边围绕的低气压，吴哲晗放下粥，勉强把身子撑高一些，靠在床头，尽量与莫寒平视，她问：“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嗯，本来这些话是要钱蓓婷和戴萌来和你说的，本来应该要是许佳琪转告你的。”莫寒卸任队长的这些年里，眉目都柔和不少，当年的大魔王在这几年里变成了脸红兔，只是这一刻莫寒脸上的表情，让吴哲晗恍惚间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