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个吧加起来，”沈砚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天太黑了，没仔细数。”

季渊又问：“听说这回打起来了？”

“打了两分钟左右，但问题应该不大，”沈砚双手捧着杯子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出了点意外，这次他们那边来了个人狠话不多的神秘大佬，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直接导致了双方战前互相放狠话挑衅的时间活活缩短了三分之二。”

人狠话不多的神秘大佬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打了个喷嚏。

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远远的偷拍了一路。

“行，”季渊从抽屉里抽出一沓A4纸摆到他面前：“来吧不良少年，十五六个……就算你十五个吧，十五份三千字反躬自省的自我检讨，写完了交到我办公室来。”

“……”沈砚抬头，表示有点难以置信：“十五份？”

季渊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把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十五份。”

沈砚不服：“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季渊把胸前别着的黑色签字笔取下来放到那沓A4纸上，双手撑在桌沿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按照惯例，这次是不是又是你主动挑衅的人家？”

“那能怪我吗？”沈砚被他这种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本能的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摸了摸鼻子，倒是非常的诚实：“那帮中二病少年整天就知道在网上打嘴炮，把好好一个和谐友爱的学习交流群搞得乌烟瘴气的，吵得我都没法好好玩游戏！于是我就出去说了一句能动手就别BB，然后……”

“然后你们就真的约出来动手了。”季渊打断了他的话，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敲了敲他面前的A4纸：“行了别说了，写吧，这事儿你全责。”

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做错了事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别以为你惹的事儿不大，来的次数多，和我们混熟了就能逃脱。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你们政治课本上不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吗，一看你平常就不好好听课。”

“我没说不接受，但是……”沈砚试图再跟他“还一下价”，争取少写一点，然而对方已经直接消失在了门口，连背影都没留给他一个。

“十五份就十五份。”沈砚把杯子往旁边移了一下，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了张“样稿”就开始往纸上抄，笔下龙飞凤舞的字迹狂得差点没飞出纸去。

一份检讨刚抄了一半，刚才出去打听八卦的小警花进来了。

“？”沈砚看着她往自己面前放的那一盒崭新的签字笔，递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小警花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写”检讨的，但想到季渊都还没说什么，她也就选择了没有多嘴，强迫着自己把目光从他手机里的样稿上挪开，冲他笑了笑，颊边的梨涡衬得她本就清秀的五官更好看了一点：“老大说他给你的那支笔里没多少墨了，怕你不够写。”

“我看看，”沈砚看了看手里还剩下三分之一墨水笔芯，自己下了定论：“拿走吧，剩下的这点我都用不完。”

小警花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以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相信他的话，还是把那盒笔留下自己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当她在接待室看见沈砚把刚才“写”好的检讨书放进复印机里的时候，她才信了这个少年的邪。

小警花无言以对，站在门口一时有点进退两难。

沈砚抬头看见她，脸上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心虚模样，在合上复印机盖子的时候还若无其事冲她笑了笑，行为举止非常的坦荡。

小警花：“……”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沈砚从出纸口取出那十几份检讨书的复件和自己的那份原件放在一起往外走，被他这个操作惊得一瞬间感觉这个世界仿佛都有点玄幻，一时间都忘了阻拦。

虽然她好像也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