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隽轻轻将嘴角弯成一个弧度，火红的色泽为这眼波流转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感觉，这笑里透露的尽是不自觉勾人的笑意。

下一秒，雅威蓦然在视线中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然后听见了顾子隽说：“你除了现在，看过自己的容貌吗？”

“吾只在创造路西时看过。”

“然后造出了一个与你有五分相似的他？”

“嗯。”

“那我只能说，路西菲尔的容貌，不及你的一半。”顾子隽诚恳地夸赞道。

雅威面对夸奖有些无措，他将灰色的瞳孔转向顾子隽的眼睛，冷漠地看他。

“啧，你真无趣。”

雅威有心反驳，但长久地沉默埋没了这一点冲动。他只是看着顾子隽的眼睛。

顾子隽将脸靠近雅威，“不如让我来带你有趣一点？”

雅威心里有一种既不坏也不好的预感，他张口：“你要做什么？”

顾子隽收起笑容，凭着本心向雅威的脸一点点靠近，“我只是想得到一点点鱼饵。”

“？”雅威冷漠地看他，可这表情却能让顾子隽get到他的疑惑。

“对，一点点让我继续吊在钩子上的鱼饵。”

没有等雅威说什么，顾子隽就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微凉的温度并不带着蛇类常有的腥臭，有的仅是一点淡淡的草木与梵香混合起来的气味。

很好闻。

雅威没有推开他，只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欣喜看他。

顾子隽见他这样，便撤离了阵地，站稳后也回报以一个笑容。

感谢自己的未知隐藏身份所拥有的天赋。

能让心仪神明的心破壳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你刚才是在干什么？”雅威似乎不愿意破坏这气氛，轻轻问道。

“吃鱼饵，也可以叫感受你的温暖。”

雅威听见之后，学着顾子隽的样子，也回了一个微笑。

看见他可以说是单纯的样子，顾子隽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不反感这样吗？”

“不。”雅威很认真地回答，“很…安稳。”

“可是这样，”顾子隽的喉咙有些干涩，这让他放缓了说话速度，“只有亲人与恋人会做。”

闻言，雅威皱起眉头，道：“原来你对吾起了那样的心思。”

这样不上不下的话让顾子隽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所以你…你要怎么做呢？”

“…吾不知道。”雅威很认真，“吾不知道吾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吾对你的感情。但吾在知道那个动作的含义以后，并未厌恶。”雅威又顿了一下，不自觉眨了眨眼，“也没有喜欢。”

顾子隽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是是你才没有喜欢这个动作来着。”

雅威的那个停顿和眨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雅威不解地看他，“你很高兴。”

“嗯。”顾子隽点头，“你不讨厌就已经非常好了。”

“但是吾很困惑。”雅威陈述这个事实，“喜欢是什么？吾是指恋人。”

“喜欢，喜欢就是会为了你绕一大段路去看你一眼，会为了你跑很远买东西，会为了你能看见自己而好好收拾形象。喜欢就是看见你就欢喜。当然，也有可能夹杂着苦涩？”

雅威似懂非懂，“那么一直想摸一个人的头发，一直想触碰一个人内在，一直对一个人有异常的情感波动——是喜欢吗？”

“最后一个我不敢肯定，也有可能是仇人？但是把前两个和它一起联系起来——是喜欢。”

“哦。”雅威点点头，然后直直盯着顾子隽，“那么，吾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