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烛九阴容纳的情绪，终日在他身体内作乱，虽然他强横无匹，但总归会受到扰动。

烛九阴不知何时起也有了梦魇。

梦中，烛九阴手无缚鸡之力，而人类情绪化成的各路妖魔在烛九阴的梦中作乱，每一次都将烛九阴坑杀。

于是，烛九阴也日渐癫狂。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

似乎是为了吊胃口，又似乎是因为只能剧透到这里（不，我只是怕进度条拉太快）。

不过顾子隽醒来后倒是发现，自己突然能看见自己身边漂浮着一些光点，而顾子隽在看到它们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它们是世界本源。

原来自己身边一直环绕着上一个世界的世界本源，而那些光点也似乎老往他身体里跑。

顾子隽欣然接受了美味的邀请。

于是他开始了整天趴在雅威的椅子扶手上睡睡睡（吸吸吸）的生活。

以至于雅威醒来后，他还在睡。

雅威能够察觉先前环绕在他身边的力量不再被排斥，顾子隽的身体不再封闭。他对于合作者的强大是喜闻乐见的。

在思考了一秒钟以后，雅威将手搭在顾子隽的头上，然后顺着黑发蜿蜒的弧度向下。

手感很好。

明明是黑色，但是意外的不令人厌恶。

兴许是因为发色即便是黑色，也闪着无机质的光泽的缘故？

很…喜欢。

这是雅威第三次认为自己喜欢某个东西。

第一次是世界，第二次是路西。

他即便是冰冷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却也因为小动作而让他显得柔和了些许。

他开始发散思维。

顾子隽这个名字像是掩盖于真相之上的一层纸。

他这个人的力量血脉与出身，全被这个名字遮盖的严严实实。

雅威轻轻撩开顾子隽的长发，不含感情地抚上他的耳后。

这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摩挲了几下，然后皮肤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突起。

雅威微皱眉，仔细看向那里。

那是…一片鳞片。

不同的是，这鳞片不是墨色。

紧接着，那色泽从发根向发尾蔓延。

发色一点点转变为血一般的殷红，鳞片也转化成了血色，原本更偏阴沉的美人蛇现在更偏冰冷的妖娆。

“顾子隽…”雅威念着他的名字，想勘破表层的虚假。

“嗯？”没想到他这时候刚好醒来。顾子隽还有些懵地将头从扶手上抬起。

“你变化了。”雅威没有心虚与惊讶，只是收回手，然后自然地接上了话。

“是吗？”顾子隽挑眉，转身召出那片爱好吐槽的镜子。

他看着镜中截然不同的自己出了神。

这与烛九阴是一样的。

自己果然是与他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