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宵坐起来清醒了几秒,用脚在床边探了一会儿,没踩到拖鞋。---
估计又被踢到床底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干脆光着脚走出房间,反正这地老妈天天拖,不算脏。
客厅漆黑一片,刑秋玲虽然不上班不用早起,但也没有熬夜的习惯,此时早已经回房了。
“砰……”
大门又被敲了一次,没有特别响,但是有些执着。
祁宵特别想喊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别敲了”,但又怕吵醒刑秋铃。
祁铭本来靠在门上,一开门,他差点直接躺地上,显得可怜兮兮的。
“爸。”祁宵轻喊了一声,“地上这么凉,你在外头坐半天?还不如找个旅馆凑合一下。”
“不,我热。”祁铭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宵宵呀。”
“啊?”祁宵问。
“儿呀。”
“你说。”
“儿子。”
“……”
见祁宵没再说话,齐铭又喊了一句:“儿子。”
“我在呢,赶紧进来吧。”祁宵连忙应了一声。
可真怕他唱起来。
到时候上来就是一句“儿子,儿子,我是你爸爸”。
祁铭的脸微微有点发红,白衬衫上一股子酒味,不过看着还挺干净。
“她冲你发脾气没?”祁铭指的是祁宵他妈,“我跟你说,做人吧,己所不欲勿施……咳咳。”
“没有,进来吧。”祁宵摇摇头,转身去厨房到了杯水给他,“反正她睡一觉脾气就消了。”
“那就好。其实我也不想喝的……工作嘛,还老骂我,哼。”祁铭晃悠悠地走进来,还带点小孩子脾气,“我去你房间挤一挤?”
“去吧。”祁宵侧身让了一下,“喝成这样,直接睡吧,明早起来再洗个澡。”
祁铭点点头,没走几步又感觉有点晃悠,下意识用客厅的钢琴支撑了一下。
钢琴没合上,他一手按下去后发出了巨响,在深夜格外扰人。
就这动静,刑秋铃要是不醒,祁宵都觉得可以去医院检查耳朵了。
“怎么是开的啊,你弹琴啦?”齐铭连忙抬手,然后继续往祁宵房间走。
“没有啊。”
“哦,你也好久没弹琴了吧……”
祁宵在原地叹了口气,身边要是躺个这么大酒味的人,睡得着才怪。
他直接走向了客厅的沙发,沙发上有一条空调毯,他随意地往身上一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齐闻躺在刚收拾过的床上辗转反侧。
现在所住的这个房子很大,装修地也很不错,不过是租的。租期挺长的,不过现在想想也快到期了。
屋内没有客房,不过书房里有张床,请来的阿姨就暂时睡在那,齐闻本来想把自己房间让出来的,但那阿姨非说不要。
自从齐湘非出意外后不久,他就被接去齐日申家住了。
这次再回来这个家,已经过了一年。
似乎在这住了有三年了,初一那年搬来的。
齐闻翻了个身,如果这次租期到了,他倒是有点想换个环境生活了。
他刚闭上眼,这时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喂!秦霏?”
“……”齐闻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他一下就听了出来。
“秦霏吗?我林东起啊。”
“我叫齐闻。”
“什么齐……老秦嘛,都一样啊。”林东起说,“帮我个忙呗,我没地儿去了,有几个傻逼儿子在找我,而且我还被家里赶出来了。就快那什么两……哦,两袖清风了!”
齐闻皱了皱眉,很想把手机按掉,但还是忍住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就你新学校附近吧,那有个如家,要不你明天出来陪我玩呗。-*---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还能撑几天?”
“不到点一个礼拜吧,怎么?”林东起疑惑地问,“帮不帮吧,就一句话的事儿吗不是。”
“到时候再说吧,挂了。”
“喂,秦……”
齐闻直接把手机关了,然后丢到床尾。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一点都不困。
还有点烦。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但龙腾网吧里空调开得很低,基本座无虚席。
网管小张正喝着杯冯颖刚送来的加冰奶茶,他感觉十分幸福。
林东起此时正坐在网吧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倒是还有几个空位,他叼着电子烟,键盘被敲地噼里啪啦地响,边上还有个畏畏缩缩的男生在低头写东西。
“草,输了,坑货。”林东起转头问,“你玩不玩?”
“不……”范乐说话的声音和蚊子一样。
“你怕我?”
“没……”
“呵呵。”林东起看了一眼表,“秦霏是不打算来了?我跟你说,虽然我俩现在处境差不多,不多还是算我罩着你,懂吗?一会儿网费你出啊。”
他话音刚落,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人就从网吧门口走了进来,那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衬衫,皮肤被衬的有些白,右肩上背着一个看着分量很轻的书包,整个人看着都很干净。
网管小张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随即就见他往里走了,小张也没在意,心道估计是来找人的。
“你热不热啊还戴口罩。”
“感冒。”齐闻走到林东起面前,看了一眼范乐和他手里的作业,声音很平静,“你把他弄过来干什么,你不学习还不让别人学习?”
“秦霏……好久不见啊。”范乐打了个招呼。
“我不拉着他,你愿意出来?”林东起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而且现在我罩着他,那他就是我小弟,我怎么不能喊他出来啦。”
“你罩哪儿去了?”齐闻在边上空机子前坐下来,“刘乐他们又来找他了。”
“你小子给秦霏打小报告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还会来。”林东起听完转头看了一眼范乐,然后又对齐闻说,“我罩了啊,我还特意出钱找了些小混混保护他,谁知道他们太废了全跑了,怪我咯?要不然我会现在这样两袖清风吗,好歹还能吃顿好的。”
林东起用手指了指边上的空泡面桶:“垃圾食品!”
“谢谢……”范乐说。
“谢你个头,谁他妈想管你的破事。哎我说秦霏,他不就算是咱一初中同学么,都不熟,有什么好帮的。”
“对了秦霏,我后来和我爸妈说了,他们同意了,我下学期就住宿。”范乐似乎没有之前电话里那般低沉了,“谢谢你啊。”
“好。”齐闻点点头,“林东起,你之前说谁在找你?”
林东起也是齐闻的初中同学,但打小就不喜欢学习,成绩也拿不出来,不过好在家很有钱,开大公司的。
高中直接去了本市的一所贵族学校念国际班,打算毕业直接出国。
林东起很好了诠释了“纨绔子弟”四个字,常常和学校其他有钱人混在一起,年纪不大,但早已频繁出入过酒店和夜总会。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不小心把我们学校的校董儿子打进医院了,然后我跑了,我爸妈在找我,让我先给他道歉。”林东起转了下椅子,“我凭啥?他先惹我的。我爸还把我卡里钱冻住了,呵,平时倒也不见得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