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拿刀追着才躲起来的。”

“差不多了，他妈看我的眼神和砍我差不多。”林东起拍拍桌子，“其实也不过是把他手臂弄折了而已嘛，根本没什么事，你当时手伤的比他还厉害你都没说啥。快，你去开个机子，陪我玩会儿游戏呗。”

“你回家吧。”齐闻对范乐说。

冯豫给祁宵打电话的时候祁宵还在睡，睡得昏天黑地，连妈都不认识了。

“自己手机响了都听不见？”刑秋铃站在祁宵的床前，直接把被子掀开了，“几点了还睡？今天晚上返校，你作业写完了？”

我靠，祁宵瞬间清醒，还好自己习惯穿着衣服睡。

眼前的刑秋铃画了个大浓妆，和平时素颜呆在家的模样宛若两人。

“能不能别老突然掀被子了，从小到大都这样。”祁宵起身去卧室里的厕所洗脸，“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开着冷空调，抱着厚被子，有毛病啊？我本来都洗好收起来了，又给翻出来。”刑秋铃把被子塞进柜子，“你管我去哪，反正不是和你爸。你爸呢，昨晚不是跟你一起睡了么。”

果然是听见了昨晚的动静。

今天大早上齐铭就醒了，他把祁宵喊进房里睡，然后去洗了个澡就出门了。

祁宵把漱口水吐掉，说：“上班去了。”

“大周末的，上班。”刑秋铃嘲讽了一声，“有屁用。”

祁宵没说话，趁老妈开始滔滔不绝前赶紧从房里走出去，他看了一眼手机，有冯豫的已接来电，然后还有一条消息。

冯豫：宵哥，来网吧打游戏啊。

祁宵犹豫了一会儿，走到阳台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有些喧嚣，冯豫接起来后上来就说：“我靠，刚怎么你妈接的电话啊。”

“我在睡觉。”

“哦，你妈笑里藏刀你知道吗，她问我作业多不多，写完了没，吓死我了。”

“这还算好的了，她上次问老谢末考多少，老谢如实说了，然后我妈让我和他友尽。”

“他英语32好意思往外说。”冯豫差点没笑死，“来不来打游戏，32分本人也在。”

谢一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谁32了，明明48分。”

“算了吧，我妈妆都化好了，我怕她一会儿直接跟我后面。”

“哈哈，行。”冯豫笑出了声。

冯豫此时正在他家网吧和谢一渐打游戏，他挂了电话后就瞥见了谢一渐幽怨地眼神。

“48。”谢一渐说。

“什么？”

冯豫听成了“死吧”。

“48分啊！”谢一渐又说。

“哦。看我一枪爆头，去死吧！”冯豫把注意力移回游戏上，“老陈说家里有事，宵哥也被他妈盯着，只剩我们咯，没啥意思。”

“几个意思？和我打游戏没意思？”谢一渐将鼠标在桌上砸了一下。

“你他吗悠着点，这鼠标贼贵，我给你们特意配的。”冯豫说。

“要不我找齐闻出来，前天我看他操作秀的很，就是玩起来不太嗨。”

“行啊。”冯豫点点头，但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骚动。

两人纷纷抬头，随即发现网吧的一角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似乎在争吵。其中有一个男的手臂还打着石膏，站在人群中一脸“每个人都欠我一百万”的样子，有点显眼。

“卧槽，又有人来我家找事儿？”冯豫从椅子上蹿了起来，顺便挥手朝小张示意了一下。

谢一渐也丢下鼠标跟了过去，他扫了一眼那群人，一时间竟然看不出阵营，有穿着校服的，有一看就是通过宵的，还有手里拿着安全帽的……

相比之下，周五遇到的那两拨人就很明显了，靠发色就能直接区分开来。

那群人现在似乎只是在僵持阶段，还没有打起来，冯豫走到人群边围观了一会儿，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出去我就告诉你。”那个拿着安全帽的说了一句。

“让他滚出来，这事儿和你们有关系？”同这人面对面的一个穿着灰衣服的男生开口了，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模样。

“我说了，出去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靠，你听不懂话是不是，和你一搬砖的有关系？”

这时，有几个男生穿着技校的校服站了出来：“当然有关系了，我们都有同一个爷爷。想打架啊，怕你？有本事出去打。”

同一个爷爷？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正在梳理这一层关系。

“就是啊，有本事大家先出去。”那个通宵的黑眼圈说。

冯豫很感动，第一次有人坚定不移地要先从网吧出去再解决矛盾的。

另一个阵营似乎是妥协了，一群人就这样走出了网吧。

冯豫和谢一渐自然也在后面跟着，好奇心驱使着他们。

走出网吧后勉强能分清两方的人了，一方是以石膏男为首的小青年们，穿着还算得体，看着还都是名牌的。

另一方就什么人都有了，似乎都互相不认识，但站在一起竟也有一丝团结的感觉。

“林东起呢？”那个绑着石膏的人说，“刚才有人说在这看见他了。”

“你猜。”黑眼圈说。

“你他妈，耍我们呢？”灰衣服的骂道，“非要让我们出来，那逼肯定还藏在网吧里。”

“耍的就是你。”那群技校的竟然从包里摸出了几根伸缩棍。

冯豫和谢一渐瞪大了眼睛，他们还什么情况都没看明白，那群人就已经要动手了？

“我靠，都是社会人。”谢一渐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一个行道树上，“来，站远点看。”

谢一渐话音刚落，隔壁“天下第一香”面馆门口桌子就被掀翻了一个。

“我也靠。”冯豫赞同地说。

“二高到了。”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马路边。

这条路的右边是公园，左边是二高。

临近傍晚，陆续有学生返校，但还比较少。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林东起还在那笑，他看了齐闻一眼，对方面无表情。

“刺激啊我靠。”林东起说，“车钱你付吧，我这回不止是两袖清风了，连鞋底的钱都没了。”

“以后别随便招惹别人了。”齐闻付完钱，转身往学校走去。

“那傻逼先惹的我啊。”林东起说，“喂！你帮不帮我啊，我马上真没地方去了，哎……真没人性，看我睡大街吗！”

“我到时候再来找你啊！”林东起又补充了一句，“卧槽，你后面跟了个什么白不拉叽的东西啊。”

齐闻没搭理他，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林东起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天下午，林东起正拉着齐闻打游戏，好巧不巧，这时候那个所谓的校董儿子黄焱带着一群人进了网吧。

林东起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钻到桌子下面，但又觉得有失颜面，就只是低下了头，趴在键盘上。

估计是林东起进网吧的时候被认识的人看见了，那群人来势汹汹，从进门后逮着网吧里的人就问“知道林东起在哪吗”。

林东起一看对方人数有点多就想溜，但那群人就堵在不远处，估计是走不出去的。

这时候林东起似乎想到了什么，痛心地摸出了裤子口袋和鞋底的一沓毛爷爷，凑到周围上网的几个人边上。

“帮我拦住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扰乱他们的视线，终极目的是掩护我溜出去，这钱就是你的了。”林东起说。

正好身边坐着些不正经的，他们高兴地准备接过钱去搞事情。

“等等，最好别打架。”齐闻伸手拦了一下，“要打架就就出去打，别在网吧里面。”

“收到！”几个职校的人对着林东起手中的毛爷爷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安排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