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不知被什么被抽干了,浓烈的剑气将整间小院都灌满,连叶孤舟都觉得呼吸不得。那几名寒山宗弟子愣在原地,有些修为尚浅的人已经变得面色乌青。
姓岩的弟子眼神惊愕,面色苍白,可惜他整个人都与树叶一样凝固住,给叶孤舟的感觉就是,除了南荣桦本人以外,其他所有事物的所处的时间都流逝地极其缓慢。
简直就像停滞了一样。
叶孤舟立即想到,似乎在很久之前,听他那些徒弟摆谈过这样一种秘术,他至今还记得的原因是,它有一个贴切的名字,叫做“刹那芳华”。
南荣桦拿剑抵着岩姓弟子的喉咙,双眼微眯,明显是起了杀意。
这个人,果真碰见有关他姐夫的事就不能冷静片刻。
这样下去不行,他要是真的在这个地方杀了人,恐怕会有很多麻烦,更何况这人还是月下红鸢派来的,怕是鸣环君也不一定担得下来。
就在叶孤舟想怎么出手才能不让旁人察觉时,小院的门忽然被人踢开了。
江寒雪白衣缥缈,墨发轻扬,冷着一张俊美非常的脸,提着剑进来。
他竟丝毫也没有被“刹那芳华”影响,反而势如破竹,直朝南荣桦而去。
南荣桦不得不用剑来挡,两柄长剑在空中相撞,前三下一点声音也传不出来,第四下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冷物碰撞的巨响,一切都像是破冰而出一般,树叶终于落到地上,好几个人也随之瘫倒在地。
岩姓弟子大口呼吸,掠夺着四周的空气,拍着胸脯,又像是被呛住一样,大声咳嗽起来。
叶孤舟也跟着咳嗽起来。
这完全是为了装得像一点,其实“刹那芳华”对他也一点影响也没有。
“……大师兄!”岩姓弟子咳够了,指着叶孤舟和南荣桦,对江寒雪道,“金乌是他们放走的!”
叶孤舟:“嗯?为什么是我们?”
刚才还只怀疑他一个来着。
“就是你们!”那人气急败坏,大声喊,“如果不是你们放走金乌,又怎么会对我们出手!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想杀了我们然后逃跑!”
叶孤舟反问;“我们若是想跑,何必等到现在?”
南荣桦还在与江寒雪缠斗,他怒上眉梢,动作越发狠厉。
却不料下一刻,江寒雪顺着他的姿势后退,再侧身向前,用藏在袖口的短刀抵住他的喉咙。
南荣桦看了那雪白的短刀一眼,冷笑道:“堂堂寒山宗首席弟子,也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按道理来说,这把短刀算是暗器。
但叶孤舟知道,其实江寒雪从来都是用两把武器的。
一把长剑,一柄短刀,互取优劣。
只是叶孤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武器根本就不重要,像那些洪荒大能,斗起法来基本上都是我隔空呼你你巴掌,你隔空再一巴掌呼过来,呼来呼去就山崩地裂了。
不过既然是在掩藏身份,动用武器才是理所应当的。
岩姓弟子看南荣桦落了下风,更是无所顾忌,当即道:“大师兄!我们快将这两个人带去掌门面前吧!好好审讯一番,一定能让他们说出金乌的下落!”
江寒雪点头,对南荣桦道:“你们是要自己去,还是我绑你们去?”
南荣桦还没开口,充当背景好久的叶孤舟却抢先一步说话:“请问,真的是你亲自来绑吗?”
他的语气中,还有点莫名的兴奋。
岩姓弟子瞪大眼睛看过来,张开嘴去不知道要骂什么,“荡、妇”之类的词用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你不要脸!”他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个词骂出去。
叶孤舟无辜地眨眨眼睛:“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只是觉得江师兄为人温柔体贴,肯定比你们绑起来要松一些。”
“温柔体贴”的江寒雪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持短刀的手,对南荣桦道:“请。”
“其实,”叶孤舟忽然道,“金乌是我放走的。”
话音还未落下,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包括江寒雪在内。
“这件事和南荣公子没有一点关系,诸位只需将我带走即可。”
“我就知道是你!”岩姓弟子得意道,“那人一直还在维护你,怎么可能脱不了关系?大师兄,我看他们两个就是同谋,必须一起带走!”
江寒雪站在原地打量了叶孤舟一番,片刻后,指了指他,下令道:“绑起来。”
说完便走了。
叶孤舟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有点可惜。
“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是那个人,恶狠狠道,“大师兄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不好意思,叶孤舟在心里偷笑,你们大师兄哪个地方我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