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青柠呢？”

“青柠姐姐就在院外，方才不慎伤了手，才着奴婢先将吃食送进来。”婢女恭敬回答。

南瑜霖这段时间口味刁钻也及其容易饿，这酒酿圆子倒的确是他吩咐下去的，但是青柠是他的贴身婢女，绝无可能会将他可能入口的吃食交给一个眼生的婢女送来。

他摆摆手，不动声色：“退下吧。”随后手指在床边轻叩了一下。

婢女后退出去，南瑜霖动都没动一下那瓷碗，倒是顾南伸手端了过来，闻了一下之后竟然用汤匙舀了一勺放进了口中。

“阿南你做什么？！快吐出来！”南瑜霖大惊失色，他不信以自己这个外甥的绝顶聪明，看不出来方才那个婢女有问题，怎么还吃了一口？！

顾南非但没有吐出来，还细细咀嚼了一番，各种滋味在舌尖缠绕，直到他分辨出一丝特殊的味道，不由得挑眉，面露诧异。

“阿南！”南瑜霖见顾南淡定的模样，虽然顾南应该是心里有数，但仍不免恼火，“你如今双腿毒素还未清理干净，倘若这里面的药与你所中剧毒起反应该当如何是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想知道什么让人来查探便是，何必自己亲身试药？！”

顾南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太子殿下这座庄子可有侧妃亦或其他侍妾？”

“他敢！”南瑜霖条件反射调高声调，而后有些尴尬的低咳了两声，不太好意思，“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这碗加了药的酒酿圆子就不是送错，而是送给小舅舅的了。”顾南的眼神逐渐锐利，其中带着对太子愈加浓重的愤怒和对自家小舅舅深深的怜惜，“小舅舅，为什么会有人给你送加了麝香的东西？”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后宅女人争宠斗权的把戏，为什么幕后下手的人会觉得这样能伤害到南瑜霖？

南瑜霖面色一僵，正在这时，太子推门进来，俊颜阴沉，显然是听到了方才顾南的话。

他快步走过来，又因为顾南的轮椅堵在床边无法接近南瑜霖，见自家爱人的面色有些惊惶，不由得叹了一声。

他之前就知道顾子怀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可南瑜霖坚持要瞒着他，没成想事情就这么被顾南直白的捅开。

顾南伸手扣住南瑜霖的手腕，南瑜霖也是知道瞒不下去，便乖乖的让外甥把脉。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

是再清晰不过的滑脉。

结合南瑜霖此时卧床的状态，哪怕是顾南再怎么觉得震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舅舅——

怀孕了。

南瑜霖小心翼翼瞥了眼顾南的表情，另一只手无意识抓紧被角，小声道：“应该是个女孩儿，我们一代都只有两个孩子的……”

而此时站在门口听了个真切的程岐僵立在那里半晌，后退一步从外面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