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紧张地看着两人，张开嘴想说话，看到两人都没理他的意思，又很有自知之明地合上了。

书记咳嗽了一声，似乎想走上来解围，被老六拦住了。

站在人群中心的两人一直维持着静止的对峙，林至没有接林均递过来的探病单，林均也没有把手收回来的意思。

如果从路人视角看，大概认为这是一场引人发笑的群体行为表演，但没有一个路过的人停下来看他们，所有人都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是江思在满足他不想被别人围观的心情吗？林均心里升起一丝不确信。

早些时候在校门口江思被他压制下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应到江思和自己的联系了。

再说江思对他的低调一向嗤之以鼻，从两人合作历史来看，所有林均有意识无意识实现的想法，都是和江思的意愿不构成冲突的。

如果不是江思控制这些路人忘记他们的存在，那又是谁呢？

林净道已经不能控制这么多人了。江兵只能通过他使用能力。

……他？

林均心里一动。

江兵的手按到林均的肩膀上。

手掌还是半透明的，热度却很真实。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林均有点希望这人是自己的父亲。

“这些人不是江思控制的。”江兵把手滑到林均的心口处，指尖在那里点了点。

“你听，这里还有人吗？”

林均低下头，一阵意外的空落不经意间从心口涌出。

江思真的消失了。

“他没有离开你，只是换了一种存在形式。”江兵说，“你把他吃掉了。”

……他把江思吃掉了？

要吃也应该是他被江思吃掉才对，是江思一直想取他而代之，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格。

“不相信？”江兵看着林均的脸色，宽容地笑了笑，“试试就知道了。”

他站到林均的身后，双手按上林均的肩膀。

一股电流一样奇妙的感觉刺入皮肤，林均抬起头，视线锁定在一个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医生身上。

爬到栏杆上，其他人都别动。林均命令道。

太阳穴深处蓦地涌出一股热流，热流被血肉载动起来，沿着眉骨的方向传到眼底，在接触到眼睛的一瞬间，热流从温暖变成了灼烫，变成火焰的实体。

林均亲眼看着一团火从他视线的起点烧出来，精妙地分成千绦万絮，向所有人眼里飞去。

鬓角已经发白的医生跨出一条腿，踉跄着爬上栏杆，医生身边的人都把头转到相反的方向，神色自然地静止下来。

火焰从他的眼睛里无穷无尽地烧出来，牵线一样地提着木偶一样的众人。

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林均！”

林均低下头，林至的眼里干干净净的，一丝火星也没有。

时也命也，偏偏在这双漂亮眼睛里留不下他的痕迹。

“你已经不需要林至了。”江兵在他旁边提醒道。

这回林均没有理他。

他把那只漂亮的手慢慢沿着身体的流线按下来，放在掌心里细致地摸了摸。

“我以为你会亲我呢。”他的语气有些失望。

林至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你把人放下来。”

“你答应让周叔搬过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