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距内廷最近的太和殿,烛火跳耀,侍卫都站远远的值守,室内只留全安一人侍候,没有一丝声响。
烈焰内心翻江倒海,他一直怨轩辕晴用情感困囚了他,大仇用责任束缚了他,这一生没有为自己而活的机会,如今得知大仇或许亡了,也得了轩辕晴的承诺给他自由,他却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和目标了,去远行吗,没有晴的陪同,好像也不再向往?去归家吗,大仇王廷是他的家,大仇子民受他庇护,大仇真没了,他该何去何从……
全安斟上热茶后又悄然退下。烈焰想端起茶盏,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滚烫的热茶泼撒出来贊在他的手背上,才连忙撒手。手还没撤回,半道就被轩辕晴劫走了,看一眼红了。吩咐:“全安,烫伤药!”
“无碍!”
轩辕拉握着他的手不放。
“阿兄截获太师府的信鸽,信上的‘仇已灭’证实太师府与大仇的神秘人必然有关系,而之前吾所查太师与宁国有染,神秘人与大夏太师府传递如此重要消息,必对我夏国有谋,不管是自救还是结盟,夏国与大仇都应同仇敌忾,我等共商讨才是正事。”
“居单大人消息,大仇王廷已经惨遭控制,外围情况如何,其他郡府可传有可靠消息?”
轩辕晴接着问满身包扎的单子彦。
“尚书大人送走下官之时,确对外围不甚了解。”
“焰,先派人潜回大仇查探情况如何?”
烈焰未作声。
“下官也觉此计可行,顺便打探神秘人的目的。”林軻符合道。
烈焰和拓拔野均未出声,轩辕晴和林軻一君一臣拍板作了决定。
“皇都,除了太师府还有谁阻止阿兄回都,难道真是太师府,把一座山神不知鬼不觉挖空,可不是太师府能办到的事,多早就有预谋,才能一矢重地。”
“目前,来朝贺国祀节的几国使者中,只有安南顺利到达。而其他除宁国未派来人外,大仇和靖国均有意外,看来就是冲我大夏国祀日而来的!”
“近几日与安南国接触和暗中观察,安南确实与其它无关,只是想与我大夏联姻!”林軻说着,还不由自主瞟向国主和圣王殿下,可惜二人闻所未闻。
……
就着各自的情报,分析讨论,不知觉天已蒙蒙亮。全安轻声询问:“主子,可传早膳?”
“传吧!”
众人不讲究,君臣一起吃罢早膳,轩辕晴率先起身道:“阿兄与林大人先歇息,待吾早朝上试探试探,看可有进展!”
又转身握住烈焰的手:“你且等我消息,我们一起想法!”握了一握,方一起离开。
拓拔野一行人跨进阿离歇身的内室,见俩个丫鬟正跪伏在地擦拭地面的一团乳白汁液,蔓娘正抱着幼虎顺毛。
“出了何事?”
全安出声询问。
其中一个丫鬟跪着转身禀报:“回公公话,适才奴婢听小娘子吩咐,去煮了一碗羊奶,端来这幼虎不仅不喝,还打翻了它。”
“可有不妥?”拓拔野问蔓娘,这小虎灵性的很。
“回主上,这奶有些问题!”
蔓娘轻轻答。
……
“全安,你且亲自盯着,煮一碗羊奶来。”
“是!”
全安应声退下,不多会,亲自端来一碗羊奶。
拓拔野接过放在桌上,从蔓娘怀里提起虎脖颈,扔到羊奶前:“喝了,替本王好生守护着他。”
大猫很快就舔干净一碗奶。
“你且记着,除了现在这屋里呆的人,任何人不可近你主子的身!”
大猫环视一圈,偎着阿离,摇摇虎脑袋,眯上了眼睛。
“去查!”
轩辕晴冷语冰人。
是谁把手伸进了皇宫?又如此快的得知圣王回来的消息?为何把手伸向这个孩子,卫伍,单子彦哪个都比这个孩子来头大?
这皇城的风确实吹得越来越猛烈了。
究竟背后的这双稳形的手到底要意欲何为呢?
……
室内只留下拓拔野端坐阿离床前。
床上的人儿睡相安稳,换了一身洁白的贴身衣裳,盖着明黄色的丝被,乌黑的头发洒落在枕上,拓拔野低头审视,头发乌黑发亮,哪还有一丝银色。又长又翘的睫毛合在一起,遮住了时常巧笑焉兮的明目。苍白的小脸显示着他的虚弱,仿佛一个不留神,就漂走消失了!佛珠还乖乖的戴在他的手腕上,自从在蔓娘处得知这佛珠来历,是让他们日日夜夜紧盯,生怕弄丢了!偏阿离不听话,只要是醒着生动着,就转着扯着这佛珠玩儿!
你怎么总是生病呢?
这么虚弱可如何是好?
快些好起来吧!回皇都了,我送你去万灵寺吃斋饭,可好?
你多少次念叨慧真小师傅,我去求了他来给你做朋友,可好?
快些好起来,这大猫都瘦了!
……
阿离梦到他站在一座大殿中央,好大的广场哦!正中立着一块大石碑,却不是石头的,很光滑,他站在下面,浑身沐浴在柔柔的光辉里,真舒服,暖洋洋的,比之上次的佛光还要舒适,他就想再走近些,啊,古碑都接纳了他,包容了他,嘿!好像古碑和他一体的,他就是古碑,啊啊啊啊……
阿离吓醒了!
惊恐的张开眼睛,扯住身旁的衣角:“拓拔野,我、我、我梦见我、我变成石头了……”
阿离害怕继续变成石头的梦,不肯喝安神的汤药,宁愿承受骨折的疼痛。
早朝。
众臣山呼万岁之后,果不其然,皇都郡守刘紫云上前报望城坡塌陷事故。
国主大惊:“望城坡守护都城千百年,何以无故塌陷?”
“下官昨夜接到消息,已派人前去探查,尚未有消息传来!”刘紫云道。
“且安排人去查,另着人抢修通道,望城坡乃大夏出都必经之路,耽搁不得!”
国主又下令安排。
“是”刘紫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