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意灵抱着一堆书回来的时候男人保持着和之前完全一致的正襟危坐姿态，表情都是一样的淡然，他把书放到桌上又扫了一眼点心，倒只剩一半了。

季意灵：“……”

他装作没有发现，乖巧地站在师兄身边把书翻开：

“那个师兄，就是这里我不是很明白……”

……

等折磨人的数学学习暂告一段落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季意灵觉得也该休息一下去吃晚饭，然后再去买点点心，沉华大概确实很喜欢这精致的小东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全吃完了：

“师兄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已经饿了。”

沉华点头，季意灵看了一眼他身上依然一丝不苟的正装：“师兄在学校一直都是穿着正装的吗？下次来穿便服吧。”

虽然他觉得师兄穿这样的正装显得人非常挺拔，但终是有一些距离感，还是换常服的好。

“……”沉华抿唇应了一声，季意灵与他并肩出了门，虽然此处离市区比较远，但毕竟是高档小区群，周边建设一应俱全，风景绿化做的也很好，傍晚时分散步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现在还是冬天，天气尚冷，季意灵拉了拉领口，又深吸了一口深冬凛冽而清新的空气，抱怨：“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不畏严寒的程度。”

沉华看了他一眼：“你怕冷吗？”

季意灵缩在大衣里焉焉地点了点头：“没有空调冬天完全活不下去。”

他既怕冷又怕热，已经不知道被兄长调侃多少次娇气十足了，一直对高阶修士不受严寒酷热影响很是羡慕。

沉华抬手给他结了一个术：“‘明火’是非常简单的低阶无属性法术，你现在的灵力也能结出。”

季意灵眨眨眼，感到沉华方向似乎出现了看不见的火源很是温暖，让他忍不住往师兄那边靠近了一些，与人挨在一起：

“这个法术很实用嘛。”

连带着好像师兄身上都暖和起来了，季意灵有些走神地回忆沉华的体温，师兄的体温似乎是偏低的吧。

沉华并未计较他整个人贴了过来：“燕都的冬天很冷。”

x大在燕都，燕都是存粹北方的城市，季意灵对华国北方的风雪还是略有耳闻的，听此撇撇嘴：“不是听说有暖气的吗？”

“室外没有，”沉华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明珠不常下雪，燕都的雪是铺天盖地的。”

可是再怎么冷，燕都……有师兄在啊，季意灵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身边人侧脸，他如今刚刚十七岁还在长个，沉华比他高一些，身材却纤细地仿佛尚未长开的少年人，季意灵暗自比划过，觉得现在的他应该都能把人整个抱住：

“x大这样有名的学校，燕都这样著名的城市，冷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沉华偏头看了他一眼，少年在寒风中整个人缩成一团，黑眸却是亮晶晶的，他应该惯于知道该怎么叫人妥协，只是简简单单地启齿一笑便是可爱地令人不忍拒绝：

“我想考x大去燕都，师兄愿意帮帮我吗？”

沉华沉默了一会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你既有此意，我作为你师兄自然是有义务辅导你的。”

……

姬九莲说沉华生于海滨，季意灵觉得他应该会喜欢吃鱼虾之类海鲜河鲜，晚饭便订在了一家海鲜店里，沉华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默地垂眸看着菜单，季意灵暗自观察着他的视线在哪些地方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

“师兄没来过这家店，那就我来点菜吧。”

师兄要选也只能选不喜欢的，还不如他根据观察来点菜。

沉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浏览菜单。

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季意灵也就点了几道，他感觉沉华应该是很喜欢的，毕竟就算他脸上看不出来……碗中总是能看出来几分的。

“师兄觉得晚饭如何？”吃完季意灵试探，沉华面色不动地给出客观回答：“做得不错。”

顿了顿：“我很久没吃过了。”

季意灵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很久没吃过的意思应该是非常喜欢……因为只有非常喜欢，才不能主动选择吧。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最终他轻咳了一声站起身结账，走出店面季意灵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哦对了，我忘记了，师兄在这里等我一下。”

沉华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少年匆匆消失在拐角，好一会儿才抱着什么东西跑了回来，季意灵莞尔把怀中的东西塞给沉华：

“刚才师兄吃完了的小点心，运气不错刚才去有刚做好的，师兄一定要收下，这个只是师弟的谢礼而已。”

“……”沉华抱着被强行塞过来的纸袋，隔着薄薄的纸层刚出炉的糕点还带着温暖的热度，他或许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谢谢你。”

季意灵倒是心情非常好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他收了收领口又贴到对方身上去，师兄现在身上全是糕点甜甜的味道，令他没来由地愉快：

“师兄再施一个小法术嘛，外面好冷啊。”

沉华垂眸看了一眼少年靠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头顶，抬手又结了一个令人温暖的法术，抱着糕点和季意灵一同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