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听起来怎么那么诡异呢！

张尺素站在那里，听着别人骂他贱，脸红都没脸红一下，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么说，你嘴里的这个白久，还当真跟我有点关系？你还知道什么，一块说出来听听？”

“……呸！”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类，合寙语塞了半天，怒吼一声现了原型，扑进了洪水里，刹那间，滔天巨浪迎面而来，差点把寸山印化成的小岛给掀翻。

“居士！他说阴阳门开了，要小心。”蒋离掐了个诀，“我设个结界！”

“快。”张尺素拔出长剑，“想来那劳什子门是刚开，冤鬼出来也得有个过程，我就把那头合寙宰了，塞进那门里，什么魑魅魍魉都给堵回去。”

结界落成的同时，蒋藏弓见到了此生至今最为恐怖的画面——百十来老的少的，残缺的完整的，各式各样的青面鬼魂都穿越了两界的障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些灵魂有些茫茫然然，有些血流满面，有些拖着残肢断臂，摇摇晃晃地在半空游走，看到比自己弱小的魂魄，就上去撕咬吞噬，整个场面犹如炼狱。

……这些鬼怪，全都流窜到人间去，会变成什么样？

蒋藏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伤脑筋啊……藏到哪儿去了。”合寙原本就依洪水而生，此刻钻进水里，根本找不到踪影。张尺素皱眉站在寸山印边缘，朝下扫视了一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蒋藏弓觉得他怕是无计可施了的时候，张尺素忽然抬手劈出一剑！

轰！

污浊的洪水从中被劈开，形成两道水墙，把许多原本在半空游荡的鬼魂都拍回了水里，张尺素跟着跃出了寸山印，踏着被劈开的水浪又是一剑！

这一下，整片水域都跟着剧烈震颤起来，蒋藏弓也顾不上害怕周围的厉鬼了，一把抓住了蒋离：“爸！”

“居士的这三剑，有生之年，没想到还能再看见。”在一片风雨飘摇中，蒋离轻声道，“藏弓，你记着，以后若是居士有危险，你要拿命护着他——知道了吗？”

“哈！？”蒋藏弓艰难地扒住身边的山石，“爸你开什么玩笑！他那么强！我能护着他？”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蒋离踏前一步，看着张尺素于天地之间、巨浪之间抬手，挥出了第三剑，“万物之剑境，天地所有，皆为所用！”

就像应和蒋离的话似的，昏黄浑浊的洪水遮天蔽日地倒流而上，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指引着，成了一道沟通天与地的漩涡——就像“龙吸水”的奇观一般。

天上的雨云散了，地上的洪水也不见了。

而终于失去了水浪遮蔽的大山中间，一道狭长的、犹如恶魔之眼的缝隙裂在那里，重重的影子挤在缝隙处，隔着老远，似乎都能听到那里面凄厉的鬼哭。

张尺素扎马尾的头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此刻长发披着，额间朱砂殷红：“小合寙，你这就不行了？没了洪水你还有什么能耐，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不……不可能！”合寙兽摔在山石间，惊恐道，“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还能使得出来这三剑！”

它原本就不过是司洪水与灾难的凶兽，单打独斗的战斗力实在平平，此刻失了洪水庇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尖利地嚎叫了一声。

随着它的声音，刚散开不久的乌云又聚集起来，轰隆隆地落起了雨。

只是这次的雨有点不同，刀子一样划过皮肤，顷刻间张尺素的白衬衣就被血色浸透了。

方才翻山倒海的三剑耗费了太多灵力，导致他现在根本连这刀雨都没法完全抵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强行循着记忆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