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有些恍然，转而急切道：“这就好，你好好劝劝门主，近日来魔种肆虐，不少市集城镇都被吞噬一空，九大神器守护都抵挡不住，眼看接近此地，大家都在逃避，可任我如何劝说，门主都不愿离去！”

素玉和冷香对视一眼，收伏昊天塔这百多日时间，修道界竟然又起变故，两女都知晓魔王刀等人培育魔种之事，甚至就是为了对抗灵种冷香，只是想不到首先受到反噬的就是培育之人，虽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魔种既然如此肆虐，只怕几个神器守护吃亏不小。

毕竟有十余年情分在，而且在七彩虹门解散之后仍默默守护在绿波谷外数十年，马大娘虽修为不高，却也赢得了素玉的尊重，正色对她道：“也好，你和我一起去见她，我送你们前往玄冥幽谷。”

三人缓步前往绿波谷，途中听马大娘仔细讲述魔种的消息，这才得知魔种大成后，五大神器守护苦苦坚持围困数月，终于困不住魔种，被魔种吞噬了圣舍利，风火扇、鬼王杖守护受损严重，若非众魔之魔和轩辕剑盘古斧伏羲琴三大神器守护及时赶到，只怕魔王刀和紫电锤守护也要吃大亏。

随即魔种逃出，四处肆虐，所过之处，凡是修道者都被吞噬一空，神器守护们一方面尽力追踪拦截，一方面也传信各地躲避，最新消息是离绿波谷附近已是不远。

素玉微微撇嘴道：“所谓魔种，不过是修道界之人使用真元团后，承受不住，神志全毁，偏又被真元团的强大恢复能力吊住性命，想死都死不成，加上天仙天魔真元冲突产生异变，具备吞噬能力，神念攻击无效，阴阳之变也拿她没办法，但是昊天塔随便能镇压。”

冷香微微一笑，并不答言，昊天塔自己目前还真驱动不了，只是素玉解开云裳仙子记忆，有了自己的修炼套路，很难跳出固有观念，对冷香所转述的诸神传承领悟极其有限，有无之变始终不得其意，否则也不会提起用昊天塔去镇压魔种。

三人缓步进入绿波谷，谷内依旧是奇花异草遍布，昔日两女种植的花草药材本已在战斗中损毁不少，但现在依然如旧，素玉上次返回并未再做这些，不问可知，若非春水碧波便是马大娘所为了。

顺着谷中央的青石台阶，走到半坡的洞门前，一个绿色宫装女子已经走出山洞，静静望着三人。

冷香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春水碧波这个名字无比熟悉的女子，面容上和素玉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气质婉约娴静，丝毫看不出炼气九阶高手的气质，也没有一丝执掌七彩虹门的王者气息和霸气，仿若一名普通的居家妇人。

素玉怔怔望着春水碧波，这个口中心里认可了十几年的娘亲，心潮起伏，因情生恨，因恨求死，因死复生，因生断情。在自己陪七星寒泉来到修道界，付出巨大代价仍未收获爱情，心萌死志之后，仿佛都该结束了。

这个女子无疑是深爱七星寒泉的，可是她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七星寒泉仅仅是利用她来复活云裳仙子，哪怕她知道真相后哭过闹过，但终究还是做到了不离不弃。七星寒泉死后，她仍然回到绿波谷，哪怕魔种威胁近在咫尺，却也不肯离开，只为死也要死在和七星寒泉厮守之地！

两女目光对视，脸上都是一片平静，和他们有关的那个男人已经身死道消灰飞烟灭，无论谁对谁错都还有什么意义？云裳仙子昔日主动求死，春水碧波今日不避死亡，又是何其相似！

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香也有些理不清这两女的关系，母女？情敌？终归都是可怜人！忽然，冷香秀眉微皱，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神情。

春水碧波终于淡然开口道：“昔日若非魔王刀、紫电锤、鬼王杖、风火扇、圣舍利五人相逼，他不会主动寻死保全你我，替我杀了他们。你也不必劝我离开这里，我早该随他而去，只是等你报仇的消息而已。”

素玉之所以赶赴赤玉火洞，本就有提升实力灭杀这几个神器守护的原因，对冷香的杀意和厌恶，都是源自云裳仙子身亡在共灵手中和仙魔对立的一丝执念，此刻闻听此言，点头道：“这不用你多说，我已死过一次，既然他费尽心机复活了我，自然该由我为他报仇。你却不必再殉情了，好好活下去！”

春水碧波缓缓摇头：“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情无需你插手。”话音未落，却已倒了下来，却是冷香出手，干净利落的打昏了她。

素玉本来蛾眉竖起，却立即感应到远方前来的气息，顿时明白冷香的用意，冷笑道：“还真是巧啊，想什么来什么，你别插手，要是他们想逃你再拦住！”

冷香点头应下，示意马大娘一起扶起春水碧波进入洞内，洞内布置一如以前，只是昔日进入地底溶洞的通道处已是一片光滑的石壁，上方挂着两柄冷香极为熟悉的短剑，一篮一绿，下方则多了一个蒲团。

望着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宝剑，冷香轻叹一口气，七星寒泉的佩剑虽比不上素玉手中那柄赤红宝剑，却也并非凡品，而春水碧波的佩剑品质在修道界中只能算是中上而已，剑虽在，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