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缘酒吧是边防港最复杂也最有名的酒吧,当然也是工资最高的,或许是因为那里的工作人员三两天就得回家养伤吧,也只有偶尔去那兼职的纪星河能全身而退。
毕竟他可没什么兴趣为雄虫老板守擂台。
是的,星缘酒吧的幕后老板是一只雄虫,纯血度不过是25%,性情却虚荣又恶劣,最享受雌虫们为他争得头破血流。
这个雄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边防港,只某天突然多了家星缘酒吧,并放出风声幕后老板是雄虫,将在午夜开设擂台。天亮时,还能活着坚守在擂台上的优胜者,以及当晚在酒吧消费最高的雌虫,将有幸和他私下见一面。
这个传言在真的有雄虫纡尊降贵出现在酒吧二楼,兴致勃勃看着台上的雌虫生死斗,并赞赏地鼓掌时,被证实是真的。
星缘酒吧就成了边防港最出名的销金窟和斗虫场,而酒吧的工作人员们,除了纪星河,基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纪星河看来十足反社会的雄虫,却是雄虫保护协会的表彰对象,甚至边防港的雌虫们都在感叹,这年头,这么大方开朗的雄虫已经不多见了,他们真幸运!
对纪星河来说,这只是一个工资比较高的兼职,如有不同,那可能是老板祸水了点,顾客好斗了点。
但对暗搓搓跟在纪星河身后,眼看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徒弟居然踏进了这么个糜烂恶臭之地的莫柒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纪星河兼职的事从没想过需要跟莫柒报备,莫柒却是那天送完香水,突然怀疑小徒弟莫名臭美是不是动了春心了,便不放心,偷偷跟着纪星河,想看看情况。
而现在,可以确认了,来这种地方肯定是冲着那个花心的雄虫,小星河真是动春心了!
莫柒心情复杂到简直有些心酸,这崽子还这么小呢,居然都开始想雄虫了,唉,真是虫大不由……
这雌虫长大了想雄虫,天经地义,莫柒想,自己应该欣慰。
然而心里不知为何只是又酸又涩,直到望不见纪星河的身影了,才收拾收拾沉甸甸的心,懊丧地转身准备离开。
越走脚步越沉重,脑中回荡着,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怎么能想雄虫呢?怎么能……
然而理智告诉他,当然能。
就这么沉重又烦躁地胡乱走着,突然听到一句:“星缘也太乱了吧,昨天又有雌虫被打残废了?”那是两个路过的雌虫在八卦。
脚步一顿,莫柒皱眉思索,对啊,星缘那么乱,小星河就算动春心了,也不该去那么混乱的地方,更不该喜欢那么个花心娇纵的雄虫,受伤了怎么办呢!
顿时抬头挺胸,怀着为纪星河着想的正义凛然快步往星缘酒吧走去。
作为纪星河的师傅,他当然有义务把纪星河导回正路!
所以,正听着嘈杂的音乐,以及拳脚互殴的伴奏专注调酒的纪星河,余光瞥见有道略熟悉的身影风风火火推门进来,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扣住了手。
直冲过来的莫柒,拉着纪星河的手就往外走:“走走走,真是不懂事,你才多大啊,来这种地方!”
“什么这种地方?”纪星河皱眉反问,踢了莫柒一脚,挣开手不悦道:“放开,莫名其妙!”
莫柒回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纪星河,痛心疾首道:“果然是叛逆期到了,以前那么懂事的,现在……”
“说,你跟不跟我走?”
“哦,不跟。”纪星河送他一对白眼,转身回吧台,不耐烦道:“懂事?你是做梦呢,到底又吃错什么药了?”
小崽子叛逆,自己越发不能放任不管了!
莫柒焦急地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劝解道:“星河,我跟你说,你年轻不懂,这真不是好地方!那个什么雄虫也不是什么好虫,一身臭不说,脾气还差,你别被他骗了!”
纪星河转来转去不理他,莫柒也跟着左转右突,誓要让纪星河看到自己的认真,嘴里絮絮叨叨这个只有25%纯血的雄虫是多么不值得纪星河喜欢。
最后把纪星河堵在角落,一脸认真道:“真的,跟我回去吧。”
纪星河深深叹了口气,有时候他真的奇怪,明明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为什么身边人或者外星人都要追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奇奇怪怪为他好的事。
偏偏各个成事不足,败他的事倒绰绰有余。
纪星河无语地看着莫柒,同样一脸认真道:“我,只是兼职!我对雄虫没兴趣!”
“你……居然还学会撒谎了。”莫柒摇着头,心痛地看着纪星河。
纪星河额角一抽,真恨不得打爆这个煞笔的狗头:“你真的有病吧,那个雄虫我见都没见过!”
莫柒一脸不信地看着纪星河,狐疑道:“真的?”
纪星河懒得说话了。
莫柒一面想,小星河不会骗自己的,一面又忍不住担心,就算还没喜欢上那个雄虫,星河来这里兼职,应该也是对那个雄虫好奇的吧。
唉,崽大了,这个年纪特别容易被勾引,万一不小心喜欢上那么个糟心的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