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十年学会了什么教训，那便是永远不要替别人做选择，那是别人的人生。所以即使李寻欢已经预料到卓东来必将会受伤，他也不能插手。

卓东来闷闷地没有说话，他讨厌李寻欢看透一切的神情，他一眼看出李寻欢对司马的担忧，难道因为你是悲剧，就认为别人也是悲剧吗，这也太荒谬了。

外边传来脚步声，司马要进来了。李寻欢看了卓东来一眼默默地走到了外边，他本不屑于江湖声名，对于那些为了虚名而徒生杀戮的人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对于普通人他向来有理无理让上三分，对于江湖人他就是无理赔罪，有理说理。他活的不算久，但也明白有些众人眼里的小人不一定是小人，有些世人认定的君子也枉为君子。

也许是迁怒，他对每次司马超群前来交谈总是讥讽卓东来的行为很是不满。他不喜欢恩将仇报的事，而卓东来显然是一腔热血都付于这人了。

司马超群走进房间，看见桌子上的酒愣了一下，心里也突生几分不满。他知道卓东来向来不喜欢别人做自己位置的，他本来无甚在意，现下突然心里一刺，很不舒服。

"东来为什么放过朱猛呢"司马超群迅速平定心绪问道，这不符合卓东来的手段。

"昨天突然来了第三个人"卓东来云淡风轻地说着，心里却渐渐痛了起来，什么时候他与司马只能以这种方式交谈。少年时期一起闯荡江湖，相互盟誓永不背弃，但什么时候改变了呢，卓东来知道从大镖局建立开始自己与司马的隔阂渐渐生出了。

他本就是个心细如发，即使司马在假装两人如同往日一般，那一天天地裂缝也在蔓延。

处在裂缝上的两人却都装作不知，维持着往日的和谐。

可为什么多日不见，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卓东来暗暗握起了拳头，也许是李寻欢关切的目光太过瞩目，太过难忘。眼前的司马的冷淡愈加刺眼，什么时候我们兄弟走到了今天。

卓东来生生压抑住内心的汹涌，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司马冷淡的目光了，但是这次却让他心痛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心痛，他这种人就应该是流水所说，冷酷无情，但一个人一旦感受过温暖对寒冷总是更加敏感的。

为什么我们相识数十年还比不上李寻欢数天，卓东来突然感觉到了疲惫，这是以往都未曾有过的。

他看着司马的试探与戒备，嘴脸扬起了苦笑，但只是一瞬间就隐藏起来，耐下心给司马解释起来。

一切似乎都没变，但某些事确是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