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以后李城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最大的区别就是每天晚上都要对付一个一心一意要把他按在床上睡觉的某家长。

“你对床有什么意见吗？平时宁愿睡沙发也不肯上床。”

李城挣扎着，“我对你有意见，放开我我要回消息。”

章平导演的《小兵》如期上映，票房大爆。一部电影在宣传期，两个主演都卷进了一段百转千回的头条绯闻，也是少见。一开始出品方还担心负面舆论影响，后来一看事态，简直是天上掉的馅饼，嘴巴都差点没笑歪。没有任何一部电影宣传能达到这种热度。

李城的手机上一时间刷满了祝贺的消息。李城挣扎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奈何还没抓到手机，就被人拖了回去。

…. …. ….

有经验的船长会知道，海面有微波才是正常的，风平浪静的海面往往孕育着一场大风暴。

这一天，李城走出小区门，几个警察走上前，出示了一张审查令，二话不说就把李城带上警车拉到拘留所。

虽然李城早有准备，聘请了律师。这次拘捕明显不单纯。对方拒绝了他联系律师和家人的要求，只说是普通的问话。一群看就不好惹的警察，马上就开始轮班的审问他。

一开始李城只觉得他们太着急，问询安排的太频繁。但在这天半夜，李城被叫醒提审的时候，他知道这一回恐怕不能善了。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次问话了，六次？还是七次？警察又换了一批，但是问题没有换。虽然公民有权保持沉默，但同样有义务配合调查。他们依然从姓名，年龄，职业，最近几天的活动开始问。李城的回答同样的单一。渐渐的问题有了一些倾向性。

“你的公司和你父亲李宗麟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吗？” ， “我不知道”

“你的公司有一些境内外的资金往来，是不是？” ，“我不清楚”

“这些资金是不是都符合程序？” ，“我不清楚”

“李宗麟的公司涉嫌帮助上市公司虚报财务，你知道吗？” “不知道”

这时候经验老到的调查员就会问一些必须有答案的问题，诸如，“你是不是NK集团旗下艺人？” “你与NK集团签署了多少年的合同？” “你认不认识NK集团的郑元中总经理？”，“你们私交怎么样？”

… …

李城知道自己的律师应该在加紧办取保候审，这时候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李宗麟。但凡李宗麟做忍不住做点什么，无论合不合法，被有心之人抓到了，都能扣上一顶包庇的大帽子。大众舆论痛恨关系户，痛恨特权阶级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自己也是一名“该死的富二代”了。

重复的问话还在持续，李城尽量保持清醒。他们反反复复的问，一旦他的答案有一些微小的出入，他们就会死死抓着深入。这种重复本身就是一种拷问手段。

“我们代表国家对你进行依法问询，你的任何证词都有可能成为证据，现在请陈述一下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李城想，又来一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李城猜现在应该是中午了，但是不能确定。审讯室里没有窗，也没有钟表，只有刺眼的白炽灯直直的照着他。漫长的审讯中，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他的手边有一杯水，但当他端起来喝的时候，发现那是一杯盐水。

他的虹膜经过长时间的强光照射，已经满是残影，几乎看不清对面的问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