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炀捞过调节器把滴速开到最大，等软管里最后一点液体流进手背后，他直接抓着针头护帽把针取了，动作潇洒，连眼皮都没颤，更没有柯弋想象中血滋一地的情况。

倒也是，直接都能冻上了，哪儿还会滋出来。

“饿吗？”傅正炀站起身一边收拾着输液器一边回头问他。

柯弋看着他轻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起身往门边走，“去吃点吧。”

枢纽站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其他人在，最大一个开放式空间里的桌子全是空的，只有墙角一处坐着任超和傅正炀的队员们。

“我们去那边。”傅正炀抬起下巴指了指跟他们相反的位置。

柯弋跟任超打了个招呼，又带着疑问跟着傅正炀走到了稍远的位置坐下。

“吃的种类不多，但是数量多，一会儿全装上。”傅正炀把大衣内胆放在桌上，拉开侧面的拉链，“这里面都可以塞，相当于一个隐形背包。”

“嗯。”柯弋点了点头，从桌下拿出了粥和压缩饼干。

他其实翻了很久，但是所有的食品都是清淡为主，哪怕是一点带辣椒的都没，还真没什么想吃的欲望。

“你想知道E-6370最后一个场景对我们的限制？”傅正炀看着他搅动频繁但是几乎没有喂到嘴里的勺子，问了句。

“我可以选择顺序吗？”柯弋眼里瞬间有了些神采，虽说不明显，但傅正炀能看出来。

他没有回答柯弋这个多余的问题，而是起身走到喻星狂身边，从他兜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压缩食品袋后又走了回来。

柯弋看着他随意扔在桌上的小袋子，指尖一动，忙抓到手里仔细看了眼。

“泡椒鸡爪？”他有些惊喜，毕竟嘴里淡了太久了，能吃点有味道的东西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不过只有一包，他实在是舍不得吃。

傅正炀看着他把鸡爪塞进大衣内胆里，略微挑着眉问道：“你不加点调味的能喝下这白粥？”

柯弋放下勺子靠到椅背上，手在桌上点了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不过说的却并不是跟吃有关。

“变异人是什么？”柯弋问，“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你们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傅正炀一口粥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来。

他放下手里的碗，顺便往旁边推了推，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谁跟你说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

“我在网上看的，不是吗？”柯弋一愣，期刊上的的确确是写了研究二字，难道研究的不是他们吗？

“制造的是一种异人类强化剂。”傅正炀叹着气摇头道，“并不是你们理解的，从培养皿里人造一种异类出来。”

既然打算全盘托出，那自然是要让他听明白，不过傅正炀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关于药剂的详细信息，除了丹伦斯他们所在的科学团队，其余人并不清楚。

“变异人有很多吗？”柯弋拿过压缩饼干，拆开后捏在手心，时不时咬上一点。

“不多。”傅正炀双手交叉放到桌上，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可以说极少。”

“变异人能分成三组，我们五个是一组的，丹伦斯管我们叫完美的试验品。”

“二组有十五人，均是瑕疵品，主要执行不与人打交道的任务，但也经常有伤人的消息传回研究所里。”

“三组有二十二人，不过在注射过程中消失的人数可能上千，即使是最后出来了的，也全被定义为失败品。”

柯弋牙齿抵在压缩饼干上，过了许久才咬下去：“消失的人去了哪儿？”

“不知道。”傅正炀摇了摇头，“萧睿曾经私下分解过药剂成分，但是除了破坏细胞再强行重组这一个关键数据外，其他一无所获，单就这一个看来，消失的人可能会产生脑死亡的现象，也有可能全身残疾，或是直接死亡。”

柯弋放下饼干，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攥紧手心，轻声问了句：“做这样的试验，为什么没有被阻止？”

“阻止？”傅正炀冷笑了一声，“科学家早就推算出了地球的寿命，要说制造药剂的初衷是强化人类，那么后来的频繁失败就是让他们清醒的最残忍的方法。”

“这样就清醒了？”柯弋不敢相信，“科学家都是疯子，他们只会继续研究，除非出现不可挽救的后果，否则决没有停下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