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末的时候谌西的假期也基本要结束了,妈妈从伦敦打电话到爱丁堡,让他跟大哥一家回伦敦玩一两天,因为他们家的公主——谌家宝小姐难得的从世界某一个时尚秀场回家了。于是他与大哥一家星期五晚上开车回到了伦敦。
看见谌家宝的时候谌西忍不住笑出声来,应该是为了时尚古怪的需要,她的眉毛被剃光了,然后描了一道细若游丝的长眉线,这让她看上去有一种故作神秘的戏剧感,不过她仍然美得光芒四射,她的明丽与大嫂的清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她从屋内冲出来,一把搂住初荞,叫着宝贝儿,在她脸上亲得啪啪有声,初荞咯咯咯笑着扑到妈妈怀里,于是谌家宝又顺势搂住大哥和大嫂亲,亲完大哥大嫂来搂谌西,谌西像小时候一样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说大小姐,你终于回家了,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谌西放下谌家宝的时候,往门口瞟了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青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发笑,他疑惑的看向谌家宝,家宝朝男孩那边伸了伸手,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Finn,德国人,模特,来英国玩,会在家里住个五六七八天……”。众人跟那男模打过招呼,男孩有点害羞的样子,家宝豪迈的笑着走进屋去,父母正与帮佣一起准备晚饭,家里一幅热火朝天的温暖景象。家宝拿出一堆礼物来分给众人,初荞拿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德国吸血鬼,虽然嫌不够惊悚,还是高兴得眉开眼笑。谌西得到的则是德国南部的巴洛克式建筑模型,他惊讶于挺大的模型是怎么带回来的,家宝说为了你的礼物我专门买了一个超大号行李箱啦,然后拍拍旁边沙发上坐着的Finn,笑道:“而且还有一个用得上的免费劳力呢。”
谌沐慈堪堪赶在晚饭开餐前回到了家,在谌西休假的这段时间里他去了一趟拉丁美洲,似乎很开心,谌家宝又搂住她的二哥一阵猛亲,从小到大,他们俩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幼儿园的时候,在父母面前争宠,长大了,攀比谁更有人气,也就是谁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更多,两人常常不分伯仲,互相都不服气。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餐桌旁边,简直热闹非凡,因为谌家宝一个人就相当于十个人,她的说话声和笑声可以掀开屋顶,传到相距遥远的邻居那边去。爸爸妈妈被她逗得前仰后合,连温柔沉静的大嫂也忍不住哈哈发笑,谌沐慈是个相当称职的助演,在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插科打诨下,这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一个半小时。那位德国男模的英语好像还不错,能掐到大部分笑点,跟着一起笑,他笑起来显出一点懵懂的可爱,因为有时候他不太拿得准那一部分是否真的好笑,英国式幽默理解起来向来有一点难度,作为一个没什么幽默感的德国人,的确不太容易。
Finn就坐在谌西的对面,只要一抬起眼,他就可以看见他。其实不用谌家宝介绍,大家也能看出Finn是模特,身材比例和职业带来的习惯性的形态举止是很明显的。谌西估计他身高一米九左右,比他高出四到五厘米,德国人的身材比例真的很优越,腿长得令人妒嫉,肩背与头部的比例使他看起来非常挺拔,腰部的线条结实而优美,然而这一切只是他杰出外形的一部分,他的脸才是最引/诱人的那部分,他的眼睛是正宗日耳曼人的蓝眼睛,金色头发柔软细腻,衬得他的白皮肤更加闪闪发亮,嘴唇稍薄,鼻梁挺直,整张脸给人一种青春洋溢的年轻感,但并不显得稚嫩,只是富有活力。
因为坐的位置的关系,他们互相打量了很多次,谌西发现他在打量自己时冲他微微笑了笑,他于是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白牙齿闪着整洁的微光。出于某种敏感,他确定这男孩跟谌家宝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如果没有看错,他应该是一个Gay,从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里,谌西觉察到了隐隐的暧昧。
他说不清这种暧昧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他有所察觉之后便迅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这位模特太年轻了,尽管少年感已经褪去,露出了青年男人的棱角,但也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比谌家宝还要小两三岁。初荞表示很喜欢这位年轻的叔叔,理由是他跟姑姑送的德国版吸血鬼长得有点相像。Finn觉得很荣幸,因为在他眼里,只有足够英俊和漂亮的生物才有资格成为吸血鬼。
这位阳光开朗的吸血男模很快赢得了全家人的好感,他说英语的时候因为带有一点异国口音,显得格外真挚可爱。饭后他坚持与佣人一起收拾餐盘,拿到厨房洗干净擦干放好。谌沐慈与谌家宝开玩笑说你的小男朋友真会献殷勤,家宝白他一眼,说:“Finn本来就很热心好吗?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我觉得他还不错啊,你为什么不跟他谈恋爱?”“如果需要跟所有不错的人谈恋爱,我岂不是要累死?”“他长得也漂亮呀,日耳曼人的外形基因不错,你如果和他生个小孩……”“闭嘴!Finn不会喜欢我的。”
谌西估计再说下去两位又得吵起来,于是挑起另一个话题,谈到他从爱丁堡给父亲带回来的二手书,大家对中世纪宗教特权者们的风流韵事取得了一致兴趣,从“禁欲”、“欲望的解放”聊到古典主义、现代性等各种话题,其社会学深度远远超出了谌西买这本书时的原始用心——猎奇,以及为严肃的历史学家增添小趣味。大家聊了一会儿,初荞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大嫂抱她上楼去睡觉,不多久,剩下的人也纷纷去洗漱了准备上床,谌家宝爬到父母的大床上不肯下来,于是父母很开心的跟她三个人挤在一起睡了。谌沐慈做出失落的样子,十分低落的回到自己房间。引领Finn去客房洗漱睡觉自然成了谌西的事,客房紧邻他的卧室,有独立的洗浴间,谌西帮Finn调好热水,让他去洗澡,自己在柜子里拿出蓬松的羽绒被放在床上,伦敦的冬天不算特别冷,他开了暖气,只把温度稍稍调高了几度,让房间保持一个适宜睡眠的环境,做完这一切他在房间里小小等待了一会,准备跟客人道过晚安后回自己房间。大约十分钟之后,Finn打开了浴室门,他的金色刘海湿漉漉的搭在额边,结实的上半身赤/祼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正往下滑落,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大/腿露出一半,覆有一层不太夸张的肌肉,小腿的肌肉线条瘦削有劲道。跟他白皙的脸色不同,他身体的肌肤是蜜金色的,仿佛上了一层上好的蜜釉,谌西被这男性HEM超标的场景惊到了,而且这位德国男模此时毫不掩饰他胶着在谌西身上的目光,这目光是含着情/yu,极富挑逗性的,谌西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敏感的神经总是提前告知危险的存在,因此他想抽身而逃——但他低估了德国人的身高腿长,以及其大胆的程度——Finn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忽然握住了他的左臂,然后用力一拉,谌西跌倒在床上,背部压在了那张他刚刚放上去的羽绒被上面,德国人迅速的俯下身体,用身体困住他,手肘撑在他身体的两侧,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谌西心底涌起一股被冒犯的愤怒,他用力想撑起身体,但遭到了德国人更为强势的压迫。德国人用手掌轻抚他的脸侧,蓝眼睛露出迷/醉的神色,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他在用他特有的口音说英语,谌西听到他叫他“Angel”,热情的赞美他,说他令自己着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把他按在床/上。谌西彻底的震惊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第一印象带点羞涩的年轻男孩如此胆大包天、如此直白而且粗/野,他缺乏教养的qiu/爱方式令人感到不适,以前他也被男人qiu/爱过,但没有遭遇过这般尴尬的境地,Finn的嘴唇已经贴上他的脸颊,热烘烘的呼吸在耳根下缭绕,他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曲起一条腿顶在Finn的Kua下,轻声而坚定的对他说:“放开我。”
沉浸在Y/望中的男人是愚蠢的,并不将这样温柔的威胁放在眼里,他甚至顺势在谌西弓起的腿上轻轻的mo/蹭起来,喉咙发出意/L情/M的声响。谌西终于无法忍受,他的腿用了五分力道顶上去,只听见一声变了调的S吟突然拔高,随后德国人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谌西站起身,看了一眼痛苦万状的男模,知道这苦头可能得吃上好半天,他关掉房间的壁灯,转身走了出去。
谌西虽然比不上中世纪那些冰清玉洁的修道者,但也不愿意莫名其妙被Y/J。他对那些所谓一见钟情,刚刚认清对方的脸就急着上/床的爱情始终心存怀疑,这大概也是他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的某种欠缺——对爱缺乏信任,对x更是如此。从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说,他认为X/解/放是值得倡导的,但X/解/放不是X/泛/滥,而且一旦从自己的立场出发,他发现自己虽没有古板到返回去支持禁/欲,但起码也是一个保守主义者。
更加真实,也多少有些羞于承认的是,他其实对“爱”与“x”仍旧怀抱理想主义的期待,认为美好的“x”是不能与“爱”分离的,完全发自动物本能的“x”也许客观存在,但绝不值得放纵。就像他可以理解Finn的j/情,但无法接受自己沦为释放ben/能的工具。
如果Finn肯耐心一点,按部就班的遵循爱情的程序一步一步来,他们发展成为有亲/密关系的伴侣并不是全无可能,谌西得承认他对Finn并不厌恶,毕竟人们一般不太可能讨厌一个热情漂亮的尤/物,gan官you惑本身是一种很难抵抗的人性弱点,如果再加上动人的情感元素,谌西无法保证自己不被蛊惑。
一夜至天明,谌西怀着几许恼怒又夹杂几丝内疚的复杂心情,睡得不□□稳。第二天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去吃早点,经过隔壁时看见客房的门敞开着,床上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床单被抚平没有一丝褶皱,德国人的确是严谨而自律的,谌西这样想着,一边走到一楼去,爸爸妈妈已经做完早锻炼,坐在客厅等待他们一块吃早餐。他四处瞄了一下,没看见Finn的影子,疑惑的问父母:“Finn呢?他不是起床了吗?”“去外面跑步了”妈妈回答他:“你这个疏于锻炼的家伙肯定不能理解人家早上六点就起床,现在已经跑了快两个小时的热爱生活的劲头。”谌西嘟哝着走到一边去喝水,说:“那是职业精神吧……我又不是模特。”“我们家的模特在床上睡得像猪一样打都打不醒呢!”妈妈扬起声音投诉谌家宝的懒惰和不敬业,谌沐慈刚好从楼上走下来,听到这话立即接过话头开始历数谌家宝从小到大的斑斑劣迹,得出结论是爸爸妈妈完全把她宠坏了。谌西好笑的听着妈妈与二哥的辩论,很庆幸妈妈生了谌沐慈和谌家宝这样的两个活宝,不然,如果孩子都跟他一个样,喜爱热闹的妈妈不是得闷死?
大哥一家从外面散步回来了,初荞跑到爷爷奶奶卧室去闹贪睡的姑姑,谌家宝是唯独不会对初荞发脾气的,所以一般叫姑姑起床的艰巨任务都落在初荞身上,果然过不多久,谌家宝披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被初荞拖到了客厅,她迷糊了大约两三分钟才清醒过来,环视一圈房间,问大家:“我的朋友呢?”时间已经过了八点,Finn还没有回来,如果他一直在跑步,那体力未免太好了,当然,关于男模的体力问题,谌西昨晚有深切的体会,若不是趁对方意/L情/M防御力严重下降使了一个损招,比体力的话,他绝对没有制胜的可能。八点半左右,大家已经开始担心Finn迷路的时候,他回来了,估计是真的一直在跑步,浑身是汗,头发湿得快滴水,白晳的脸变得通红,他穿着一套黑色紧身运动服,非常显露身材,结实紧绷的xiong/肌和大/腿肌肉在薄的布料下勾勒出美好的线条。Finn一进门就看到了闲靠在装饰壁炉边的谌西,他想假装没看见他以避免尴尬,但居家的亚洲男青年好看得令他移不开目光,他穿着一身燕麦色的宽大棉质居家套装,由于户内暖气开得足,光脚踩着一双布拖鞋,显得松散而慵懒,他的头发柔软乌黑,极有魅力的单眼皮下面,眼瞳跟头发一样乌黑发亮,最好看的当然是他的嘴唇啦,这是一双天然用来接/吻的唇……Finn觉得不太妙,似乎只要看见他,自己的大脑就会自动开启s/情模式,进而陷入神魂/颠倒的状态,而显然,这个男孩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想到昨天晚上的狼狈,Finn觉得自己的xia/体又开始隐隐作疼。
Finn吃了人生中最心猿意马的一顿早餐,因为他一见倾心的意中人就坐在他的斜对面——不似昨天在正对面,但一样只需要抬眼即可观察他。相对于前一天,Finn的羞涩感加深了,并且产生了畏惧感,倒不是因为昨晚被顶了xia/体,而是因为他比前一天更爱他了,他被前所未有的j/情和y/望搞得昏头昏脑,在昨晚彻底失眠几乎没睡的情况下,今早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公里,这个离伦敦四五十公里外的郊区有一个美丽的天然湖,他围绕这个湖跑了整整十圈,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当他精疲力竭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他以为自己做到了,然而一回到屋内,靠近青年的身边,视线接触到他,心脏便自动发热,脑垂体开始分泌旺盛的多巴胺,激增的肾/上腺素令他迫切地想要对他做点什么。Finn已经难以顾及自己濒临失控的k/奋情绪是否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事实上,相识了三年的Dora已经看了他好几眼,这位谌家大小姐是一个异常敏感的女孩,他没有在她面前正式暴露过自己的性/向,但他明白她对此一清二楚,他们不曾互相提及这件事是因为觉得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实质性影响,因此没有说明的必要。但这回不一样,他看上的是Dora的亲哥哥,很难想象Dora会对此持有什么样的态度,以她爱憎分明的个性来说,多半是友谊从此破裂,在挨一顿狗血淋头的怒骂之后,被扫地出门,永不再有交集。
若是如此,如若代价是他失去一个真挚的好朋友,就可以换得一个爱人,他肯定会自私的选择换来爱人,问题的关键是,失去好朋友并不是换回爱人的一个充分必要条件,那么,他当然不希望好朋友成为毫无意义的牺牲品。
可这不是靠Finn一个人就可以阻止的趋势,Dora在早餐过后忽然说要带他去伦敦城区逛一逛,初荞也想跟他们一起,Dora阻止了她,说这次要办些事情,下次再带她,Dora开了一辆越野车,和Finn两个人出发去城里,并告诉家里不用等他们一起吃午饭。路上Dora沉默的开着车,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Finn忐忑的坐在副驾驶,陪着她一起沉默。他们一路开进了伦敦城,停好车后直接进了一家小咖啡馆,Dora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来,给两人叫了同样的冰摩卡,Finn坐在她对面,微微低下头,等待她的宣判。冰咖啡端上来,Dora终于开口了,她把一杯咖啡推给Finn,说:“Finn,你知道为什么我点冰镇饮料吗?”Finn摇头,她看了他一眼,严肃的说:“因为我希望我们都平静一下自己燥热的情绪,很显然你已经有点兴奋过头了,而我的肾上腺素也正在开始飙升。”Finn看着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咖啡,被冰得皱起眉头,他向Dora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Dora同样喝了一口咖啡,她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保持着少有的严肃,她说:“Finn,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到英国旅游,我带你住在我家,是因为我绝对信任你,这一点你肯定是明白的,对吧?”Finn脸上现出了愧疚的神色,他说不出话,只能点头,Dora继续说:“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想泡我哥,而且还偏偏是Ian。”Finn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Dora此时露出一些困扰的神色,她抚着自己的额头,“Finn,今天早上我发现你对Ian有企图时,我确实非常恼火。”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拿一把银质的勺子在杯里轻轻搅动着咖啡,“但是,当我冷静了一下,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Finn愣住了,他不明白Dora的意思,如果她不把这件事看作一种单纯的性/骚扰事件,那么还能从什么角度来看呢?Dora自顾自地搅了一会咖啡,停下来摆了摆手,她说:“如果不介意,也许你需要先听我说一段往事。”
“与Ian有关吗?”
“当然。”
“完全不介意。”
Dora踌躇了一下,她说:“这样吧,在告诉你这个故事之前,你先跟我说一下对Ian的感觉。”
“你也许无法相信,”Finn笑了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从未有过的感情,令我自己都感到眩晕。你是了解我的,其实我是一个慢性子,但这次我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表白,昨晚我这样做了,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我让他知道了我的情感,只是方式好像不够好,被他没有犹豫的拒绝了。”Dora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Finn继续说:“我想请你原谅我,因为你不明白Ian有多吸引人,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你想说的这种气质是什么?特别吸引男人的气质么?对雄/性散发一种特殊信息素?让他们发/qing?”Finn住了口,他觉察到对面女孩的情绪不太好。两个人沉默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咖啡馆里响起了一首轻柔的法国香颂,Dora的情绪慢慢沉静了一些,Finn小心的看着她,“如果我说,你的哥哥的确很吸引男人,你会感到很不舒服吗?”“有一点……不,不止一点。” Dora举起咖啡杯在手里轻轻转动,她美丽的眼睛盯着Finn,露出忧伤的神色,“接下来我告诉你那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