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爽的蓝天中有几多特别浓厚的云挡着太阳的热情。本来心情愉悦的叶清风风火火来要检讨书，但一看见张科华正叼着个棒棒糖玩数独，在学生堆中格外扎眼是，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冒出，一生气就把棒棒糖从他嘴里抽出来，和数独一起扔出二楼窗外。刚准备开口背校规，楼下传来一男低声：“谁乱扔垃圾!”叶清一愣，朝外一看，副校长正仰头查找真凶。二人对视，叶清尴尬一笑：“副校，教育学生呢。”副校作罢：“让他下来把垃圾捡走。”叶清转头瞪张科华：“下去捡垃圾。”

“不。”张科华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再说一遍？”叶清怀疑自己听错了，“谁准许你在教室里吃糖看闲书？”

“不是我扔的。”张科华耸耸肩。

这是叶清从师生涯中第一次气到说不出话来，她以前可以骂人两个小时整还不重样。

“我说，下去捡起来！”叶清提高八个声调，“你捡不捡！”叶清知道，她和张科华这场博弈，赢树立威严，输起反作用，事关重大。

“不捡。”张科华毫无波澜，平静地正视着叶清。叶清气到嘴打哆嗦，马卫神仙救场，把数独和棒棒糖扔在张科华桌子上：“老师，别生气了。”

“哎呀，马卫…我先缓缓……”叶清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马卫扭头看张科华一眼：“别太过分。”说罢扶着叶清去讲台坐着。

张科华莫名其妙地看着马卫的背影，我过分？可这不是我扔的啊？

“马卫，你让张科华下了这节课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找他。”马卫应答，转身走到张科华的座位旁：“下这节课去叶清那里喝茶。”

“我不喜欢茶。”张科华一脸认真地回答完后又翻开数独。

“？？？”马卫挑左眉皱右眉表示接受不了这个回答，“叫你去一趟。”说罢为了防止他再说一遍“可我不喜欢喝茶”立马补上一句：“不喝茶。”

“那有别的饮料吗？”张科华往表格中填上好几个数字，不经意似的问。

“没有。”马卫感到丝丝不耐烦。

阳光透过乌云照进教室，灿烂的金光晃得张科华皱眉闭眼，他想拉上窗帘，马卫一把拦住：“多晒太阳对身体好。”张科华与他对视，二人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

他在故意找茬吗？

上课铃适宜地响起，打断二人的无声对质，张科华瞅一眼沾满大地气息的棒棒糖，咂了一下嘴，像是在怀念什么味道。

一节课在二人的走神中度过，下课铃打响后，马卫示意张科华，后者没搭理他直接出教室门，前者半翻个白眼。

推门而入，只有叶清一人在。

叶清一改刚才的怒容，和和气气地笑着问：“来啦？快过来。”

张科华走过去，叶清轻声细语：“科华，老师刚才很冲动，但并无恶意，我希望你能理解。”张科华被那声“科华”叫的不知所措，点点头敷衍。

“是这样的，学校刚给我下通知，让你周一的时候升旗台下演讲。”

“不去。”

叶清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再次大动肝火，“为什么？”

“不想。”张科华下意识回答。

“高中生了，别太任性。”叶清思考一会儿，二人陷入沉默之中，过一会儿，她再度开口， “我想和你的父母沟通一下，手机号？”叶清这话一出口便迎来张科华的反对：“叶老师，三年家长会请假。”叶清一顿：“为什么？”

“……太忙了。”

“忙到自己的儿子也不顾吗？”

“是的。”

叶清一瞬间就不生张科华任何气，甚至非常理解的样子。

又一个缺爱的孩子。

“我相信我们可以聊的来的，告诉我手机号，要不我去档案里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