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指安定、愉悦。俞宁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俞宁的母亲,在一所中学任职,教授语文,不久前荣获“高级教师”职称。他父亲,是个朴实人,在外靠着力气干活。一家三口,过得也算和乐。
自小,俞宁便生的内向,不爱说话,父母总以为孩子还小,怕生,也并没怎么在意。后来才发现,这孩子对周围人除开他们俩,都是一种淡淡的态度。急了,忙带着孩子到医院一通检查,好一番折腾后,检查的结果是:这孩子身体非常健康。无奈之下,医生只得给出“需要慢慢教导”的治疗方案。教导之责,自然落在了俞母身上。想来想去,俞母采取“诗教”的方法,从俞宁四五岁开始,便亲自挑选适合的诗词,给俞宁讲授。其实,这也是俞母原本的打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一首《木瓜》,是俞宁人生的第一课……
入学时,俞母曾对老师特别嘱托道:
“这孩子十分“内向”,希望老师多照看一点”
俞母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俞宁的与众不同。
上学后,俞宁的性子慢慢有了好转,不知是“诗教”终于有所成效,还是和同龄人多有接触的原因。
只是相较于其他孩子,俞宁还是太安静了。
有一次,他们问俞宁:“俞宁,你是不是哑巴?不会说话啊”。
俞宁听了,也不恼,只在他们闹急了的时候,淡淡回一句:“我会说话”。
班里老师,了解情况后,想起俞母的嘱托。在一阵“严厉”地哄劝下,孩子们也不再拿俞宁取笑。不过无形中,俞宁和他们之间似乎生出一道屏障,俞宁走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
由于天生“禀赋”,得以良好保持,俞宁喜欢上阅读,喜欢阅读时,那一份安静、宁和的气氛,喜欢走入书中千奇百怪的世界,那是他平时所遇不到的。
俞宁阅读的习惯,在得到俞母的支持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没了识字的基本障碍,只要是能得到的书,不管是母亲挑的,还是别人送的,或者自己偶然看见的,都要读一读。
俞宁,很少去书店,除了最近的书店离家都有两公里远的原因外,更是因为在第一次到书店选书的时候,俞宁在旁边,把他挑的书,摞成高高的一座,都快赶上他的下巴了!
俞母看到这情形,觉得又是欣慰,又是好笑。花了颇费力的功夫,才让俞宁,只拿走其中的三本。
后来,俞宁长大,可以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俞宁只要有时间,便会到临家最近的书店去,选出自己喜欢的书,就在书店里读。书店老板,见这孩子,起初还和他说上一两句,却发现孩子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虽有几分不喜,到底没赶出去。还是俞母,有一次发现俞宁常到这儿来,就向书店老板说明了一些情况。老板只叹息道:好事多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要论俞宁最喜欢的,莫过于诗词。大概俞宁认为诗词和他有着类似的性子:言简而意丰。就像饺子一样,剥开那层薄皮,里面的馅儿便会露出来。诗词,就这样,深深地,深深地扎根在俞宁内心深处,开花结果……
每个人都有一段青涩的时光,到了特定的年龄,俞宁也不例外。这时候,某些特别的篇章,就会从他心里飘出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太过惊心动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又过于沉重悲郁了……
凡此种种,莫不是哀怨离愁。
而众多“美好”诗篇,俞宁只觉《桃夭》最好!
高中,一次,偶然从班级女生那里得知一本小说,名字与《桃夭》有关,俞宁便找来细细研读,其他的暂且不论,他很喜欢书里的十里桃林。
有时候,俞宁也希望有人能陪着他,听他说话,聊聊诗、谈谈词、评评其中的境界。
他很早就能作诗。虽然简单,读过也耐人寻味。初中,曾在某颇为有名的创作大赛中,凭“梨花落却三分白,赛过秋霜十里寒”一句,拔得诗词组头筹。诗名好像是《梨花落》。人虽年小,偶有惊人语。
在青涩的年纪里,人总是会不禁遐想一番:畅想未来的生活,试着一笔一笔,去描绘出将自己会遇到的那个人。俞宁发现,他似乎不喜欢女生。
《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能想象出诗中场景:
天朗气清,他更喜欢空气里带有丝丝冰凉,这会让人更加清醒,也更容易体会到精微细腻之处。画面上:少女行舟,歌声清澈、婉转,回荡在山间、水面之间。倩影映在水上,随着木浆撑起的涟漪,荡漾起伏……
最后,他的视角着眼于那位男子。男子,诗中毫无只言片语,俞宁想:他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