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并不以为庆宣帝是说真的,她回答道:“回陛下,颍王殿下对抗不了燕王,更对抗不了马氏。”
“人嘛,都是可以培养的,朕可以把她培养成为能够对抗的人。”庆宣帝的意思却开始往那里靠。
但戚如仍然不会觉得她是认真的:“回禀陛下,微臣知晓颍王殿下的为人,她只希望能够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并且和自己的王君好生的过日子,并不想参与储位之位争。”
庆宣帝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朕比你更清楚她的心思,但是她身为朕的女儿,就应该承担起自己身为皇女、身为皇家后嗣的责任!并且她愿不愿意不关朕的事,朕愿意就行了。”
“陛下?”戚如有些疑惑了,难道她的判断错误?
却见庆宣帝爽朗大笑,看着她道:“你这只老狐狸,被朕蒙到了吧?”
戚如笑道:“陛下瞬息万变,微臣哪里跟得上陛下的思绪?”
庆宣帝恢复了面色,对她道:“朕岂会没有想过九皇女,可是九儿这孩子一万个不愿意,还一个劲地想要朕立靖王为太女。”
“陛下对靖王……”戚如试探地问。
她知道庆宣帝素来厌恶靖王,可是她并不明白母女二人的症结在哪里。靖王性情温润却亦有手段,不似颍王那般能讨她这个母皇的欢心,所以庆宣帝对靖王并没有什么感觉。而这靖王亦因此淡在斗争之外多年,等到云箫太女之案落幕后再对燕王出手,今天大朝会却不知道庆宣帝为甚这样宣判。戚如深知她若是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以此事为由除掉靖王,扶持颍王登基,可是庆宣帝却轻易地放过了靖王,她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
庆宣帝看了她一眼,继续散步:“九皇女想要她皇姐继承皇位情有可原,戚相又是为甚这般积极?”未待对方回答,她又接着补充道,“不要把韩隽那狐狸在朝堂上的话捡来敷衍朕,朕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戚如笑了笑,然后道:“昨天靖王殿下曾过来拜访过微臣,求微臣救助于她。微臣觉得靖王殿下和颍王殿下乃同父胞姐妹,若是靖王登基,陛下就不会为了颍王的未来所忧心,她们的父君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
庆宣帝对她侧目而视,眼神冰凉:“你以为朕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或许是被尴尬到了,戚如笑了笑没有回答。
庆宣帝唇边浮着淡淡的笑意,继续朝前而行,戚如亦是跟随了上去。
她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低声道:“今儿天气不错,微风和煦,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一会儿随朕一起用膳。”
戚如笑道:“微臣遵旨,不过太女的事情还请陛下示下。”
“朕不打算立太女了,将来会留下遗诏让合适的人选登基。”庆宣帝眯着眼。
戚如心里一惊,惊愕道:“陛下!”
帝王心情不错,笑意盈盈地看着戚相:“怎么,朕就说句遗诏就吓着你老狐狸了?”
戚如脸色恢复了少许颜色,仍然有些苍白:“陛下正值盛年,切莫说出这么晦气的话来。”
庆宣帝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立太女不就是晦气的事情吗?人总是要死的,你老狐狸不也是为了嫡女庶女的事情焦头烂额吗?”
“是……”戚如尴尬了。
“好了不说了,你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就好。朕饿了,走,陪朕用午膳。”言罢率先走上前去。
戚如笑了笑,跟了上去。
靖王府。
“兔兔,兔兔……”沐侧君房里,婧儿拿着皇祖母送给她的玉兔配饰玩。
沐侧君在一旁好脸好色地陪着,拿各种点心好说歹说哄着她吃。谁知道这位宝贝世女就是不买他的账,惹得沐侧君气愤不已:“婧儿,不是答应了父君要听沐叔父的话吗?待会儿沐叔父喂婧儿喝汤汤,婧儿一定要乖哦。”他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对待这个不听话的死丫头。
婧儿撇着嘴不满的看着他,嚷道:“不喝,就是不喝!我要父君喂给我的……”
“你——”沐侧君忍不住怒火了。
婧儿看着他认真道:“你是坏人。皇娘都说了,你要是照顾不好婧儿,皇娘就不会让婧儿住这儿了,婧儿就可以回去找父君。”
此话一出把沐侧君一顿好气,就知道林曦泽那个贱人不会这么容易扳倒,却没有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这么惹人讨厌,竟然直接拿王殿的话来气他。他今天要是不收拾一下她,她就不会把他当回事!
“屏儿,把汤药端过来,本君要喂世女吃汤药。”沐侧君气愤地看着婧儿。
“唯。”
婧儿仍然撇着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