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被这句话尴尬到了,愣愣的盯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沂王伸手示意她用茶:“殿下请。”
喝下一口热茶,身子变暖了不少,但是面上的神色却还是没有办法散去:“若非本王毫无办法了,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沂王殿下的护佑。”
听了这话的沂王“哦”了一声,对于她说的这句话显得很惊奇:“靖王殿下这话怎么说?”
靖王盯着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述的模样。
她笑了笑,轻声道:“六皇姐不必着急,来吃些点心,慢慢讲。”
于是靖王也就专注地开始喝茶吃点心,并没有谈及不愉快的事情。坐在一旁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吃喝的沂王,眼眸温柔,似乎是很欣赏这样的画面。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她传来的目光,笑道:“沂王殿下这是嫌弃本王吃得多了?”
此话逗得沂王噗嗤一笑,她急忙道:“殿下哪里的话,这些吃食本来就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我堂堂一朝藩王,岂会嫌弃皇姐吃多?靖王殿下大驾光临是皇妹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这样想?”
靖王看着她道:“我跟沂王殿下开玩笑的,不然你怎么不吃,一直就看着本王一个人吃,这些糕点我还怎么塞得下腹去?”
沂王笑了:“都说过是用来招待贵客了,皇姐尽管放心吃,不会把我这小小的沂王府给吃垮就行了。”
“哪里吃得垮,母皇恩赏皇妹的东西,可以抵得上本王半年的俸禄了。尤其是现在本王又被母皇罚了半年俸禄,那就更加比不得了。”靖王继续笑着。
而对面坐着的人也不难听出她话里有话,面上的轻松笑容识相地收敛起来:“也罢,王殿今日大驾光临,的确是应该与我这不入流的闲散皇女说点正事的。既然如此皇姐便说吧,臣妹洗耳恭听。”沂王凝视着对方的神色,似乎要把对面的人身上看出一堆破洞来才罢休。
闻言,靖王也收敛住了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却是问道:“不知沂王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沂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靖王道:“昨天大朝会上的事情,想必沂王殿下也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皇女就像是一颗被母皇所牵制的棋子一般,没有丝毫自己做主的能力。母皇如果想对付哪个皇女,强权如燕王,也照样是一败涂地。”
听完她的话,沂王轻笑了一声:“这么说,靖王殿下是深有兔死狐悲之感,从燕王的遭遇中看出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靖王盯着她的面容,反问道:“难道八皇妹不这么想吗?”
“难道我就必须要这么想吗?”沂王看着她,笑得不无讽刺。
二人皆非撸钝之人,靖王就更加明白她的不满与冷嘲。她来拜访沂王,对方是周全了礼数不假,但也没有想过要与她深交。
沂王的不满来自于猎场上她对燕王使出的算计,甚至还有可能来自于前太女凤云箫。像她这般精于算计的人物,却在大朝会后的第一天选择来拜访一个深受皇帝宠爱的皇女藩王,这是什么意思?沂王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傻子,岂会看不到她的意图?不说不代表不清楚,是给两个人之间留着一分颜面,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思及此,靖王低声叹息:“看来今日拜访沂王殿下,是本王未有选对时机,让沂王殿下心情不愉快了。”
沂王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靖王殿下说哪里话。大朝会这么敏感的时期,靖王殿下肯过来拜访本王,实在是把小王当成亲皇妹看待。小王感激都还来不及,岂会心情不好?”
“心情好就好,只是不知——”她顺着对方的话头接了下去,“沂王殿下会怎么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饶是对方再乐意装傻,只要不是真的傻子,不会不清楚接下来的夺嫡风暴有多么猛烈。燕王对皇位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势,只要有皇女敢和她竞争,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不是吓唬谁。她今天过来探沂王的底子,就是想与她结盟,共同对付燕王!
沂王听了这话,笑着道:“自然是垂钓碧溪上。”
闻言,靖王眼眸中露出一丝惊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