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铭找来两张被子给戚舒盖上后,对陈氏道:“已经够多了,不能再盖被子了。如果姐还觉得冷的话,我们只有请示母亲给她烧炭炉了。”
陈氏着急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舒儿你听得见爹爹说话吗?还冷不冷,要不要炭炉?”
“冷……冷……”病中的戚舒还是无意识地喊着冷。
看着心爱的女儿仍旧在遭罪的样子,这次陈氏是真的怒了。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对儿子道:“铭儿,你去请示你母亲,给舒儿加炭炉!”
不敢耽搁姐姐的病情,也不敢惹本就不快的父亲生气,戚钰铭急忙应着:“是,我这就去找母亲。”
戚钰铭走后,坐在榻前的陈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一口认定女儿这次生病,一定是妻主害的!舒儿是从外院正厅回来以后病倒的,而正厅是家主办正事的地方。当时妻主对舒儿说了什么他虽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据说舒儿当时已经浑身颤抖了,妻主却是像没事人一般,仍旧对她严加斥责。不然舒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妻主,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她们父女的?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来找他便是,为什么要为难他唯一的女儿?
他从锦被中掏出女儿的手来,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缓缓言道:“舒儿,爹爹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爹爹和你弟弟,都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好好睡吧……”他疼惜地将女儿的手放回锦被里,眸光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恨意。
早朝散朝后,靖王准备去拜访池老太傅,却意外地在宫里看到了她,急忙上前拱手:“池太傅。”
而池镜渊看到她,也是一脸微笑,躬身行礼:“老臣拜见靖王殿下。”
靖王笑道:“本王正说去太师府拜访太傅大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凑巧,竟然在宫里就看到了池太傅。”
池镜渊一脸笑容不变,恭敬道:“靖王殿下言重了,靖王殿下是帝,我等是臣,该是老臣去拜访殿下才是。若是王殿需要,可传唤老臣去靖王府便是,岂敢劳动王殿大驾屈尊寒舍。”
靖王笑道:“太傅大人太言重了才是,本王也是师承太傅大人的名下,学生去拜见老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池镜渊的目光矍铄地看着对方:“不知道靖王殿下有甚事要找老臣?”拜访一事,总得需要一个名目吧?
靖王殿下笑道:“学生的确是有一件事情,要委托太傅大人。就是不知道,太傅大人可否有意?”
闻言,池镜渊依旧笑着:“靖王殿下请讲,如果老臣能够帮上殿下的忙,自然是鼎力相助。”
她的这些个学生里,靖王算是她比较看好的一个。她功课是做得比较好的,又温驯听话、谦和有礼,在池太傅印象里,这位皇女是不错的一个。而且据目前的形式看来,庆宣帝也是有意于她的。燕王的势力日渐式微,从灵州官员勾结一案到马家主被夺权,接着马家覆灭;然后是内阁群辅康家被流放,内阁首辅的致仕,到如今的临滨池风波。
桩桩件件,已然说明了一切。这位靖王殿下绝非池中之物,她会想要更多的,也便是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靖王笑道:“本王是师承池太傅门下,太傅大人德高望重,本王便想将女儿交由池太傅教授,不知道太傅大人意下怎么样?”
闻言,池镜渊侧头看着眼前之人,身形屹立不动:“王殿想将小世女交给老臣来教导?”
“正是。”
池镜渊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言道:“靖王殿下的小世女方才两岁,殿下不必过于着急。不瞒王殿,老臣还真是无法教授这般幼小的孩子。小世女一向活泼可爱,讨人得紧,王殿也没有必要在这般年纪,便将她的未来和功利划上等号。”
靖王的瞳孔缩了一下,意味不明。
池镜渊笑道:“老臣看得出来,小世女这般讨人喜欢,将来一定会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老臣家里若是有这般一个孙女儿,那都不知道会有多开心。老臣知道殿下的心思是什么,但是老臣觉得,王殿没有必要在小世女身上开刀。”
话虽然过于严厉,但是以池太傅在皇族中的地位看来,她也是真心不希望靖王如此急于求进。如果换了旁人如此说话,自然是结下梁子了。不过在靖王看来,池太傅正是因为关心她这个学生,才不希望她误入歧途,毁掉自己目前唯一的女儿。
池镜渊见她不说话,继续笑道:“靖王殿下的爱女之心老臣明白,老臣也没有退缩之心。假如将来小世女到六七岁的年纪,需要老臣的教导了,老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闻言,靖王便笑着行礼:“如此便多谢太傅大人了。”
池镜渊急忙回礼:“靖王殿下言重。”
到了宫门前,李蕊一脸肃容上前。见状,靖王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蕊回答:“回王殿,右相府戚二小姐病了。”
她眼神眯了起来,幽幽道:“病了?可还严重?”
李蕊垂首而答:“据说一直没有清醒,戚相连炭炉都让人给她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