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宣帝如此对待燕王和内阁,可后者也不是傻子,什么都不做任她这个当皇帝、当母亲的宰割。皇帝可以不仁,她们做臣女和臣下的,为什么不可以不义?既然庆宣帝要如此做,也就怪不得她们了。
听了这话,韩霆粤眉目一挑:“母亲你做了什么?”
韩隽“哼哼哼”地笑着,一股老谋深算的气息扑面而来:“燕王殿下已经和漠离国的王储殿下——幕满珠取得了联系。据说她已经乔装打扮,混入了大凤的国境之内,不日便会来到东京城。到那个时候,燕王殿下这盘,她不想翻过来也得翻过来。”
听到这话的韩霆粤,可谓是瞠目结舌、大惊失色。她完全没有料到,母亲和燕王殿下竟然疯狂到了如此地步:“母亲,这可是叛国之罪啊。”
韩隽看着她,眼眸幽深:“粤儿啊,你也看到了马家的下场。我们韩家在朝堂上公开帮助燕王殿下上位,皇帝是铁了心,要让右相党扶持的人上位。无论是我们还是燕王,都成了一颗棋子、一个笑话。燕王殿下能甘心,就这样被傻傻打压下去不得翻身吗?不可能!不仅是燕王殿下不可能,本官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说得对,母亲和燕王联系漠离国的王储殿下,这是犯了叛国之罪。但是粤儿,倘若母亲不犯这个罪名,我们一样是没有活路!与其这样不如反戈一击,到时候我们韩家这一大家子人,说不定还有命在。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只能任人鱼肉。本官可以不怕死,可是粤儿,你呢?这韩府上上下下的人呢,你父亲呢?你们都不怕死吗?即便是你们个个都可以陪着我死,我也于心不忍。”
“母亲……”韩霆粤低喃。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糟糕到这种地步。母亲竟然为了一家子能够活下去,还有以后的前程,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次日,白府。
白雪鸣正在练习自己的武艺,却见从院子外急速走过来一个人。她急忙用正在练习的五彩毒香打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人的脸后惊呼一声,急速收回了自己发出的粉末。
“敢在本王的熏香中下毒,白首领又甚必要害怕这般谋害本王呢?”
“见过靖王殿下。”白雪鸣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王殿是皇室中人,无论我们彼此的政见有多不统一,都不能够成为属下谋害王殿的理由。即便是要兵戎相见,也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属下用此等毒物谋害。”
靖王看着她的面容,有着一丝欣赏:“其实你如果不背叛母皇的话,此时大概也会被安排来保护本王吧。”
白雪鸣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回靖王殿下,属下不会接这样的任务。即便属下还是陛下的僚属,也不会选择保护靖王殿下的安全,属下没有这个资格。”能够保护到皇帝继承人的,历来只有一卫首领,她白雪鸣还没有到这般狂妄的想法和地步。
靖王也没有对她这句话反驳,只是温和的笑道:“本王听说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为什么不为了自己的孩子,选择正确的道路,偏偏要——”
没等她说完,白雪鸣便道:“燕王殿下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理应报答。”
“华氏是你什么人?”
“旧识。”
靖王看着她,继续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以后的下场?”
白雪鸣苦笑:“属下在决定追随燕王殿下的那一刻,便什么都考虑过了。至于我的女儿,这是她的命数,她应该承担。”
闻言,靖王笑着颔首,却道:“白雪鸣,你会后悔的。”
白雪鸣正色道:“那就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她在这个时候坚定不移追随燕王,不过靖王说得也没有错,仅仅半年之后她真的后悔了。她没有想过燕王竟然那般的疯狂,她也低估了作为她救命恩人的燕王,怎般取走边境老百姓的性命而杀人如麻的。
如今的情势是,燕王虽然几乎没有了对她还手的力量,但京兆府这边的人还是存在的。刘恩裕没有因为临滨池事件受到重创,她便不能够掉以轻心。毕竟庆宣帝还是不能够让她的势力逐步扩大,最后发展到可以弑母的地步。对于云箫太女和燕王尚且如此防着,更不消说是她了。但是靖王殿下也没有在意此事,帝王心术,本便应该如此的。
为了查办案件,靖王乔装在东京城雅乐客栈小住了两日。本来是说要退房的,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李蕊立在客栈门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突然一道身影撞进了她的瞳孔,那女子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着。
李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她,急忙对主子禀报道:“王殿,你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