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是一位为人所熟知的民国文学大家,下至小学上至高中,鲁迅的文章一再被编入教材,我们从《从》学到《拿来主义》,我们对鲁迅的了解从朦胧的印象到有清晰的轮廓,我们了解了他的生平,在萧红写的《怀念鲁迅先生》一文中,鲁迅的形象跃然纸上,我们对鲁迅的印象愈发深刻。在陈丹青所写的《笑谈大先生》中,他提到鲁迅先生遗嘱的最后一句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称其可谓是绝品。于是,我们前去探访了位于山阴路的鲁迅故居,鲁迅先生便是在此地“陨落”的。
我们曾去过绍兴的鲁迅故居,那一条街尽是小吃、商铺,充满了商业化的气息,人们熙熙攘攘、走马观花,只将其作为一个普通热门景点,喧闹不堪,在鲁迅故居内部也是吵闹而拥挤的。尽管如此说有些夸张,但我认为在此人们仿佛是在消费鲁迅。
上海鲁迅故居则是一番不同的景象,是十分僻静的。首先,上海鲁迅故居位于弄堂深处,是有居民居住的,而且相对偏僻;其次,游客都是分批进入,因此上海的鲁迅故居是静谧的。
从踏入鲁迅故居的第一步起,我便像踩着钢丝一般小心翼翼,这种小心翼翼大抵是源于一种敬畏,数月前看综艺节目《国家宝藏》,嘉宾王刚近距离观赏目前出土的最大且保存最完好的古乐器曾侯乙编钟后,他说:“我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包括脚步声,一旦太重了,引起地面的震动,像这样的文物,哪怕掉一个渣,那都是暴殄天物。”尽管鲁迅故居并非如此脆弱,我仍不敢太过用力地行走。他还说:“你站在那里,就跟2400多年前的那些人进行对话。”这是一种时空的交汇,是的,此次参观,我就深刻地体悟到了这种时空的交汇,这是一种微妙的体验,在课文中所看见的那些描写的地方,此刻真实地呈现在你的眼前。高一下学期语文课本扉页前的插图,第一幅便是鲁迅的房间,而参观时,我正脚踏实地地站在那里,这间故居矗立于此已有将近百年的时间,此刻我竟有幸能够参观,可谓是三生有幸。
木心说“不知其人观其床”,看到鲁迅的床,我眼前似乎有了鲁迅的身影。《笑谈大先生》中陈丹青写其外貌:“这张脸非常不买账,又非常无所谓,非常酷,又非常慈悲,看上去一脸的清苦、刚直、坦然,骨子里却透着风流与俏皮……可是他拍照片似乎不做什么表情,就那么对着镜头,意思是说:怎么样?我就是这样。”
看见会客厅,我仿佛可以想象鲁迅、许广平、萧红等人在此聚会就餐的情景,将近一百年的时间,此刻仿佛不过是匆匆几年,这是很奇妙的事。
这么多年,我们在鲁迅的文章里了解鲁迅,在民国、近现代各种文学家写鲁迅的文章中了解鲁迅,我们似乎已与鲁迅十分熟悉,像是一位远方的朋友,参观完鲁迅故居,我感到离鲁迅先生更近了一步。
鲁迅是一个时代的象征,通过鲁迅,我们了解了那个时代;因为那个时代,所以出现了鲁迅,出现了一众伟人,我们缅怀鲁迅,也缅怀那个时代,尽管那时代不是美好的,但是有了鲁迅的存在,这个时代彰显出了其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