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方恒把自己的试卷叠好,夹在语文书里捧着,顺便抬头问贺颂。
贺颂今天晚上没吃饭,自从知道贺颂被家里断了生活费之后,在方恒心里,贺颂就是个老可怜的娃,比他还可怜的那种。
“随便,你想吃什么。”贺颂把方恒手里的书拿了过去,翻开里面的试卷垂眸看着。
小兔子没主动给他检查,作业他还是要看的。
从转学过来时他就发现方恒的记忆力不是特别好,有些特别简单的课文都要反反复复背上好几遍才能勉强记下来,反倒理综和数学题对方恒来说容易点。
他打算给方恒定制一套学习方案针对这个弱点。
“你先说。”方恒不悦地噘嘴。
他自己想吃的东西肯定越便宜越好,不吃也行。但是他现在是要请贺颂吃饭,他自己买单的那种。
方恒上下瞄了眼贺颂,这么大个子,要是不好好吃饭,肚子铁定会很饿吧。
贺颂没床睡已经够可怜了,再饿肚子那不就跟童话故事里被后妈虐待的灰姑娘一样了么。
贺颂哼哼了一声,注意力集中在方恒的试卷上,没有立马回复方恒的问题。
“后面有几道题我忘了。”方恒踮起脚去看贺颂手里的试卷,后面有几道古诗词填空题他留了白。
有点担心贺颂会不会像骂蒋浩他们那样骂他猪脑子。
“没什么大问题,下次注意就好。”贺颂出声安抚道。“字写的挺好看。”
方恒被夸的两颊一热,赶紧转移话题,“不是问你想吃什么?你晚上还没吃饭吧。”
贺颂回过头,“那就麻辣兔头吧。”
说完贺颂阖上书,挑眉看着方恒。
“麻你个头。”方恒没好气地瞪了眼贺颂,他刚刚真是白心疼这家伙了。
“你去宿舍等我,我自己去买。”
方恒撇撇嘴,抱着书头也不回地朝教室门外走。
走之前方恒把早上蒋浩塞给他的两根棒棒糖放桌子上,抬头扫了一眼贺颂。
“给你饿了吃。”
“路上小心。”贺颂在是他身后挥挥手,也没追过去。
等方恒走远,贺颂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韩明明的电话。
“怎么样。”贺颂靠在墙上,冷声问。
“那人没什么好查的。”韩明明拧开手边可乐的盖,“老哥,你查他一个死人到底做什么?”
“就因为他跟你身边那小兔子同名?你这爱屋及乌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这全国上下叫方恒的多了去了,你表弟我有那个能耐能给你都查清楚吗?”
这么多天待下来,韩明明差不多也懂了。贺颂这个万年不开窍的木头,看上只自己撞上来的兔子了。
他和贺颂这么多年交情,知道贺颂是个什么样的性情,自己表哥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正巧碰上这冰山叛逆期,这事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韩明明收敛起自己身上那股不正经地气质,他正色道:“回来吧,跟你们家老头置气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未来。就你们家老头那操心,大半截身体都入土了都,你现在就专心想着怎么给他攒棺材钱就好了。”
“不回去了。”
贺颂瞥了一眼方恒给他放在桌面上的棒棒糖,想了想他放下手机拆开糖纸塞了一根棒棒糖进嘴里。
草莓味的,香甜的气息在口腔内迅速弥漫,甜腻腻的。贺颂皱了皱眉,强忍着想吐出去的冲动拿起手机继续听韩明明啰嗦。
韩明明在手机那天叽歪了半天,结果表哥从头到尾就哼唧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贺颂,索性跟人说正事。
“方家的儿子以前和咱们是一个学校的,教室就在我们班的教室。”
贺颂身体顿了顿,“他比我们大几届?”
韩明明说:“大了好几届,算起来他要是不生病八成已经读完大学了。”
“资料上说是他高考之后就彻底住进医院里了,也没去上大学,在医院躺了四年。”
韩明明咕噜咕噜地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可乐,随后打了个嗝。
“在医院躺了四年?”贺颂低声重复道。
“是啊。”
“我觉得他应该和方恒除了同名之外没有其他什么关系了。”韩明明继续说着,“这次我顺便给你查了小兔子的资料,四年前方恒还在外边跟一群小混混混着呢,跟方家老大大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贺颂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照韩明明这么说,小兔子应该不会认识方家的儿子才对,为什么……
昨天,他远远的看见方恒抱着那块碑哭的撕心裂肺,显然不单单是陌生人的关系。
贺颂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眼神深沉。
韩明明突然想起来,“对了,方家老二也是我们学校的,就隔壁班那个脸比你还臭的小子。”
“嗯,我见过他。”贺颂沉下声来。
不提那人还好,一提贺颂想起小兔子看方韩的眼神,心情心情不悦。
“啊,这世界真他妈无聊。”韩明明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可乐,“明天我再转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便。”
韩明明笑道:“那老头在我走之前说过,下次再转学过去还得参加什么开学考试。”
“考试这东西能难到我吗。”韩明明嗤笑了一声。
“别考第一。”贺颂淡淡地回应。
“啊哈,你觉得我能抢你风头吗。”韩明明挑眉,“我他妈不就是个万年老二。”
贺颂想了想,“第二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