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什么?”
沈明煜揭开锅盖伸筷子进去搅拌,闻声回头,见李溶溶倚靠在门上,面色还是有些苍白。
沈明煜张口答非所问:“做饭在。”,李溶溶双腿半弯曲弓着腰,沈明煜看着:“刘大夫说你现在不能下床”。
他想搀扶李溶溶回床上,李溶溶轻推他:“我没事,枣子哪里来的”,他盯着台上遗漏的枣梗,再次执着发问。
至于为何纠结枣子的来处,在顾家村李溶溶算外人,循着偏僻住处,不曾缴纳一份银钱给村长。但凡被找到一点由头,莫说是偷窃,就是被不待见自己的人看见踩坏别人田里的一根苗,也是可以被告到村长那里赶出村子。
沈明煜并不明白李溶溶如今处境艰难,但听出这是在询问枣子来源,好在是他在回来山中树上摘的。
“我路过棵枣树,见很多枣子落到地上,捡了些回来”,沈明煜说完,李溶溶神情似乎并没有放松,慢慢往燥边挪动。
沈明煜继续道:“万一留下病根得不偿失,还是老实听大夫叮嘱为好。况且我看了,枣树是野生的,无人看管”。
李溶溶这才放下心,察觉自己也许太过严肃,又道:“你刚来,别在外面瞎晃,被人看见了不好。”
“为何”,沈明煜问。
“不是别的,而是要去村长那里打招呼,要是长住,还需缴纳岁银钱”,李溶溶解释。
“你每年交多少钱”。
李溶溶抬头看他一眼,见沈明煜鬓角汗湿,递出床头汗巾热:“我生在岛上,只要不用他们的东西,住哪里都可以。”
沈明煜听完不再接话。
李溶溶又问:“你热吗,我来做饭”。
“不用”,沈明煜摇头:“快好了”,这两天他白吃白喝,做些力所能及的是心里才会踏实,毕竟现在处境不同。
李溶溶也理解他的心境,暗道把衣服留下就成,却见沈明煜一脸执拗和雀跃,仔细端倪锅中菜色,倒像是见到什么有趣的玩意。
也罢。
李溶溶退回去:“那就尝尝公子手艺”。
“溶溶兄这就见外了”,沈明煜往外走:“唤我明煜吧”。
“呃”,李溶溶也只是些微惊愕,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沈明煜与他如此熟稔起来。
“.....明煜”。
“溶溶”,沈明煜为显亲近之意,也不喊姓氏,李溶溶名字却有一个叠词,听起来有些亲昵。
本不觉得什么,但看着李溶溶脸色突然有些不对,随即改口:“你可以表字之类”。
李溶溶摇头,不知表字为何物:“你若.......觉得别扭就照旧”。
“哪里会!”沈明煜巴不得同他搞好关系,道:“如今我已视你为亲手足,溶溶”。
李溶溶听的身上麻麻的,也觉得怪异,却也不知说什么好让面前这位仁兄明白,只好跟着坐回桌前。
沈明煜把灶上锅端在桌上,揭开锅盖,开胃的鱼香瞬间扑鼻而来。
沈明煜夹黄甘鱼肚子肉给李溶溶碗里:“今日托你的福,吃到这般鲜嫩的鱼”。
鱼肉进口,爽滑入味,李溶溶不及咀嚼就咽下去,把剩下的一口塞进嘴里。
沈明煜连着吃了两条整鱼,意犹未尽。刚抬头想听李溶溶夸几句,就见他搂起锅底的肉片:“我放水盆里的肉你也煮了?”
“嗯,我看天气热怕放坏了”,沈明煜道。
败家少爷,洞内凉快,多放几天不成问题。
沈明煜盛口汤喝:“溶溶,此为何处?”
“祈灵岛”。
“你可听说过罗蜃岛”。
李溶溶自打记事,就只和海打交道,也没生出过别的心思,他眨眼道:“不曾,你是那里漂过来的?”
“不是,但,我要找个人”,沈明煜斟酌片刻道:“若你能助我前去,必有重谢”。
这话听的有些别扭,李溶溶站起来在灶台上重新拿了一个碗进来,又不是回家,全身上下就一件衣裳值钱点,他继续道:“确实不知,也没听长出海的老人提起过,估计离我们这儿很远”。
沈明煜心一沉:“没事,也许哪天就有个罗蜃岛的人像我一样漂来了”。
李溶溶从锅里攒满一小碗肉:“也许吧”。
“这肉从锅里捞出来隔夜味道会变”,沈明煜皱眉:“你要想吃,我明日再做”。
李溶溶看也不看这位少爷,这种在海边撒网能捞出今日这么多鱼纯属运气,平日有一半就不错了。
“我饿了夜里爬起来吃”。
“.........”。
“那你叫我,我给你热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