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安宁抬手捏了郁弗离的一缕发,在食指上绕了几圈,握在手心,扁扁嘴道:“外公早就有了卸甲归田之心,书架上都摆了佛教经典,皇帝老儿真是……”
安宁话未说完,就被郁弗离捂住了嘴,郁弗离贴着她的耳珠低语:“小心隔墙有耳。”末了,还不忘伸手在安宁的鼻子上刮了刮。
安宁摸着鼻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后,起身在屋里寻了杯水,在桌前坐下,郁弗离也跟了过来,坐在安宁身侧。
“轩辕烈的事,老皇帝知道吗?”安宁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道。
郁弗离摇了摇头,也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回道:“静观其变,稍安勿躁!”
两人回了窝,相拥而眠,养精蓄锐,等着今夜的夜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黑了下来,安宁被郁弗离轻轻唤醒,见他早已换上了一身夜行的劲装,胡渣也刮干净了,不由调侃道:“郁美人真俊!”
郁弗离笑了声,将手中捧着的一身夜行衣丢给安宁,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待安宁收拾好,来到门口时,发现院子里站满了黑色劲装的锦衣卫,就连窝头和太子几人手上都拿着□□,神情严肃,伫立在老皇帝的跟前。
老皇帝不知道说了什么,众人就分成几队,朝不同的方向散去。
郁弗离走近安宁,拉起她的腕子,就往屋檐上飞去,身后的老皇帝喊了声:“郁儿,记得你的使命!”
郁弗离面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线,头也没回,一个劲地往前飞去。
安宁心中不安,揪了揪郁弗离的衣襟,嘀咕道:“我拿自己换我外公,可好?”
郁弗离原本觉得苦闷,口中有些发涩,听到安宁的话,犹如灌了口甘甜的泉水,润得心头都软了,低头看着安宁一脸视死如归的小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故意逗弄道:“我拿你有什么用?”
安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北镇抚司里有很多种死法,凌迟,灌药,油煎,弹琵琶……你想怎么死?”郁弗离一本正经地吓着安宁。
安宁吞了吞口水:“那灌药吧!”
“这刑罚,灌一种毒药,等发作后,再解毒,灌下另一种毒药,如此反复,直到人受不住,咽气!”郁弗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安宁的神色。
安宁闻言,脸色刷一下惨白道:“我换一个!弹琵琶吧!名字听着就文雅!”
“哈哈哈……弹琵琶弹的是人的肋骨呢!”郁弗离话音落,安宁身子抖了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们锦衣卫就没有不疼的死法吗?”安宁怕极了,反倒生出了一股的怨气。
“没有呢!不过…”郁弗离说到一半,故意停了会,咬了咬安宁的耳珠,笑道:“属下缺个娘子,舍不得暴敛天物。”
“你…那老皇帝……”安宁说到一半,捂住了嘴,朝四下看了看,对着郁弗离眨眨眼。
郁弗离拉过她的手心,写下两字:归隐。
还不待安宁再说点什么,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房屋。
郁弗离朝周围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众人纷纷拿出火折子,将浸过油的□□头点燃,郁弗离手一挥,二十几支火箭划破夜空,落在了不远处的粮仓,粮仓瞬间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城中四面八方全是火箭,好几处都燃起来了大火,火光照亮了整个黑夜,浓烟滚滚,城中的百姓纷纷哭喊着,仓皇地四处逃窜。
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混入人群,悄悄地引着众人往临城的方向退去。
轩辕岚带着兵守在城门,大军只乱了一会,待反应过来,便稳住了阵脚。轩辕岚也不救火,任由火势迅速蔓延,郁弗离几人万万没想到,这厮竟然会如此作为。
安宁看着火光中,那眼底闪着兴奋的轩辕岚,不由心惊道:“他不是想活,他是在求死!而且要拉所有人陪葬!”
另一头,轩辕烈在赫连兄妹的保护下,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以及地方官的截杀,扮成百姓,混到了临安国的皇城外。
“这要咋个进?没得腰牌啥子证明身份啊!”春花伸手在百里峰脸上抹了一把,百里峰当即欲哭无泪,想着再忍忍,等进了城,回了府,定让这女流氓吃点苦!”
赫连西抬头,盯着轩辕烈,轩辕烈拿出自个身上的令牌,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指了指不远处的守卫道:“怕是亮了身份比没亮更危险。”
“怎么?你老子不管你?”赫连西没好气地讽刺道。
轩辕烈斜了他一眼,回敬道:“彼此彼此!你老子又好到哪里去!”